“嗯。”李平陽點點頭,“我聽二弟說,你家裡對你有些抱怨。很多事情,我如此,不代表你也要如此的……”
“你可以決定你的活法,我不能決定我的?從前你質問我為什麼要決定你的人生,今日你反過來又要置喙我的人生。”
李平陽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歎了一口氣:“何必呢?”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做你的事情去,何必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吳穆轉過臉,做出一副不想繼續討論的模樣。
李平陽被晾了一會兒,啞然地尷尬站了片刻,隨即便想要回院子裡看看兩人敘舊是否結束了。
背過身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吳穆有些蔫的聲音:“去年十二月我去嶽州做生意,正好認識了高參軍,與他攀談的時候多喝了兩杯酒,他說起了與汝父的往事。”
“高參軍?”李平陽側過頭,神態有些驚訝,隨即笑了起來,“他估計要恨死父親了,在那種情形下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寫信給他求救,險些把他也拉下水。”
“他如今說起你父親,照舊恨得牙癢癢。與我聊到興濃時候,端著酒杯破口大罵,半點風度儀態也無有。他說,老混蛋生了個小混蛋,一家人都是沒長心的。”
李平陽聽罷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你,你又構陷我了是不是?你眼下走到哪裡說到哪裡,多少人覺得我如何對不起你了,以後我到底還混不混了!”
“……高參軍就是半點不曾說錯,當真是沒有長心的。”
李平陽也委屈了起來,抱著胳膊反駁:“我從前是有些對不住,但是眼下救了你家那麼多次,也算對得起你了吧?再說了,阿耶後來不是也不聯係他了嗎?怎麼千錯萬錯,全是我家的錯了?你們倒仿佛受了欺負似的……”
“你眼裡隻有對得起對不起嗎?”吳穆抬頭瞪了李平陽一眼,“怎麼,隻要對得起就行了?旁的你是半點不看?”
“旁的,旁的什麼啊?”李平陽算是給繞不明白,都快煩躁起來了,“你說不清楚的事情難不成還要我去領悟?”
吳穆瞪著她好一陣子,胸口都不斷起伏著,最後一扭臉,又泄憤似的翻了兩頁賬本:“高參軍問,數十年情分,最後就做了一行淚麼?”
李平陽歎了一口氣:“我有時候也看不慣阿耶處事那股子自傲,但是這一點我倒是可以替他回答了。既不曾回應淚眼,便不做這虛浮朋友,裡麵那年輕人叫郭映,乃是郭子儀府上第八子,他為張峒道敢隻身闖虎穴,我才放他進來見上一麵。”
“我知道參軍當時的顧及,也知道當時氛圍緊張容不得冒死相救,然而既然選擇了不搭救,何必再說其他呢?”
她說罷,便進了院子。
吳穆望著背影,許久後發出一聲悵然的歎息:“……真是半點也傳遞不得,就是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才叫人格外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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