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自己把考題想簡單了?
梅呈安決定問問,想罷便用右手輕輕拍了拍前麵那位考生的手臂。
前麵那人當即回頭。
梅呈安:“手拎著箱子,不便行禮,兄台見諒,小弟梅呈安,敢問兄台貴姓?”
那人好奇的打量了梅呈安一眼。
“免貴,林清園。”
“林兄,我是頭一次參加童子試,兄台呢?”
林清園歎了一口氣道:“第四次了。”
梅呈安驚了,好家夥,四次,這童子試究竟有多難?自己連曆屆考題都沒研究就跑來參加考試是不是過於草率了。
“林兄,這童子試的試題,很難嗎?”
林清園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當然難了,不然我也不會考四次。”
梅呈安被噎了一下,人家說的有道理,不難早考過了。
“敢問林兄,哪一科比較難?”
“你這句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我的答案是,哪一科都難!就說詩賦吧,這個太考驗一個人的見識和文學功底了,老師都不講的怎麼作詩的,隻告訴我們詩的一些基本要求,我每次考試能湊成一首完整的詩都難,更彆提什麼押不押題,平仄對不對是不是合韻,表達的意思通不通順,是否有深意了,你說難不難?”
“再說算術,每次研究往屆試題,老師講解的時候覺得特彆簡單,然後信心滿滿去考試,看到新題目就傻眼了,大腦一片空白,考完了吧,老師再講的時候,嘿,感覺又變簡單了,然後再次信心滿滿去,垂頭喪氣的回,這類經驗我有三次,你說難不難?”
梅呈安聽的腦海裡那些不堪的記憶開始蠢蠢欲動了,這位兄弟描述的過於準確了,已經開始牙疼了。
“至於經史百問,你知道六經總共有多少字嗎?每次試題涵蓋六經每一個角落,這就意味著你要把六經全部背下來才能保證全部答對,我每次都是背了忘,忘了背,考試的時候能記得五成我就燒高香了,你說難不難?”
梅呈安聽的心都開始沉了,這怎麼聽起來就這麼讓人絕望呢?學渣好難。
“那林兄何不停一年,好好整理一下所學,準備好了再來考試呢?”
林清園搖搖頭:“我沒那些時間了,我爹娘本來對我寄予厚望,可連考了三次都不過,他們已失望至極,本來今天就不讓我考了,我想再試一次,如果這一次還不過,那證明我不是學習的材料,我會退學,找點事做補貼家用。”
梅呈安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啥,最後措辭良久說了一句:“那小弟就祝林兄這次洪福齊天,順利考過吧。”
“承你吉言!”
猶豫了一下,梅呈安補了一句:“若這次還不過,林兄真退學了,可以去尋城西景西路上的的梅家食堂,我與那家掌櫃相熟,他會給你提供一份差事。”
林清園愣了一下。
“多謝!”
……
明山學院的考生並不是很多,大約三百人,還分了四隊,所以很快就輪了梅呈安。
梅呈安先將準考證遞過去,確認身份無誤後,檢查了他的箱籠,確認沒有夾帶以後遞給他一個號牌,上麵寫的是大寫的數字,三二九。
明山書院總共有十個考場,每個考場最多容納三十人,這組號碼的意思應該是三考場二十九號座位。
走過明山書院寬大的門牌樓,裡麵是一則長約五十米寬六七米的走道,左右前均有寬大建築,由無數慶國特有的棕黑色方柱支撐,整體建築寬廣大氣,氣勢恢宏。
每個考場門口都有對應人員接待考生,考場周圍五步一崗,均有禁軍守衛。
梅呈安的考場位於左側最前方,梅呈安走到考場前,將號牌遞過去,那人結果看了看,交還給他,示意往裡走。
走進考場,考場極大,長約二十米,寬九米,內置三十張桌子,一排三個,共計十排,桌與桌之間,間隔極遠。
梅呈安大致看了一眼,每張桌子一側都掛著一個號牌,上麵有對應的數字。
有意思的是,梅呈安觀察下來,這個號碼排列並不是從左往右,也不是橫著數,而是從右往左,豎著數。
因此,第一排三張桌子從右往左分彆是,一、十一、二十一。
梅呈安的座位就在左側倒數第二位,此時考場中已經有不少考生就位。
走到自己的座位,將書箱打開,書箱分為上下兩層,將上層筆墨硯還有鎮紙取出來,各自放好,從下層拿出一個茶壺後合上書箱放到桌下。
梅呈安拎上茶壺起身向考場外走去,與梅呈安一同起身的也有幾個,手裡拎著各式各樣的茶壺,這是要去考場外的大水缸取水。
水缸裡的水用處極多,考生飲用,研墨,同時也為防火。
取完水,回到考場坐好,往硯台裡倒上一些水,梅呈安拿著墨塊開始研墨。
隨著考生陸續就位,梅呈安聽到了三聲鐘響,伴隨著鐘聲,考場進來一批人開始分發考題和答題紙,以及草稿紙。
分發完畢以後再次鳴鐘三聲,考生們就可以開始答題了。
梅呈安不著急答題,首先看的便是詩賦的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