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位老城主說的那樣,即便真的找到了時間係的界主,對方又憑什麼幫自己呢
金元崇天賦確實很好,跟蘇槐分開,得到足夠的日常修煉資源後,很快就突破到了九階,開始積累突破帝境所需的靈力。
可這四年來,他一直帶著妻子尋醫問藥,修煉時間幾乎沒有,自行恢複的靈力也大多用來調理妻子的身體。
修煉一道如逆水行舟。
在這種情況下,四年多時間他也隻是從九階初期突破到了中期而已。
一位界主,就連鎮國境中期的城主都沒資格接觸的存在,憑什麼來幫助他一個人族的九階修士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當然,金元崇手中是有蘇槐聯係方式的。
隻不過上次分彆之時,蘇槐的修為連鎮國境都不到,這幾年蘇槐身上發生的那些事,蘇槐的覬覦,金元崇也一無所知。
在他看來,即便把這件事告訴蘇槐也沒什麼用,還有可能因為那群神秘人帶來的麻煩而牽連對方。
如果蘇槐能解決對方,逐漸被苦難磨平棱角與傲氣的金元崇一定會選擇放下自己的驕傲,向他求助。
但鎮國境的城主都做不到的事,他認為蘇槐暫時也肯定是做不到的。
這種拖累朋友的事,他做不出來。
......
天色陰暗。
夜鴉在枯樹上發出嘶啞的低鳴。
上空盤旋著幾隻骨翼鬼禿鷲,這些等級不高的鬼獸以食腐為生,能夠嗅到死亡的味道,並早早地守候在即將死去的生靈左右,等待一場豐盛的大餐。
休息的時間裡金元崇也沒閒著,他熟練地在空地上生起一小簇篝火,支起一口小郭,開始燉煮一些彌補氣血的食物。
這也是這幾年來二人花銷最大的地方。
滿頭白發的曹佳雪看著他忙碌,從曾經的生活廢人變成如今無微不至的私人保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就突然流了出來。
有時候曹佳雪真的很想一死了之,不再做金元崇的拖累。
可是她做不到。
不是因為她要為金元崇而活,她沒有那麼偉大,做不到去死是因為舍不得,既舍不得人,也舍不得這個世界。
她才二十多歲,人生的大部分時光都是身為榕下村村長,為了村子而活。
後來榕下村被並入渡鳥村,曹佳雪卸下肩膀上的重擔,卻又連一年的安寧日子都沒過完,就碰上了這種致命災禍。
說到底,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即便本身就隻剩下二三十年的壽命,她也想好好過完一生。
隻是想好好地活著而已。
可為什麼......會那麼難。
金元崇不知道曹佳雪在想些什麼,他煮好晚餐,便端著個瓷碗,吹涼以後再用勺子喂進曹佳雪嘴裡。
曹佳雪的身體被兩股力量破壞,經脈紊亂,血肉萎縮,全身細胞都在不斷死去與重生,無時無刻不在鬼門關前瘋狂蹦迪。
也因此,不僅容貌老去,身體也近乎癱瘓。
很快,金元崇便發現了妻子臉上的淚痕。
他絲毫不嫌棄曹佳雪臉上的皺紋。
用粗糙而笨拙的雙手擦乾淨妻子的臉。
“有哪裡很難受嗎”
曹佳雪嘴唇微顫,扭過臉去不跟金元崇對視。
“沒。”
“有哪裡難受一定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