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什麼追,她想走就讓她走好了!”
祁狅麵色森冷地抖了抖袖子,“吩咐下去,交州城所有的藥廬都不得向護國公主出售任何藥材,尤其是與血症相關的藥材,若有違抗者,立斬不赦!”
奚嬈,這是你逼我的。
孤早該讓你明白,這個世上除了我和鼎鼎,再沒有任何人值得你在乎。
她畢竟是個冒牌貨,想必不敢多次麻煩太皇太後,去找蘭貴妃求藥或許行得通,但勢必得付出很大的代價。
迫不得已,還得回來求他。
暗衛聽聞此言麵色驟然一緊,如此做法,未免太過惡毒,有損太子殿下的名譽。
但見祁狅此時的臉色陰鷙得格外瘮人,實在不敢多嘴,隻得先領命下去了,等過幾日再想辦法好言相勸。
祁狅正在氣頭上,大踏步走進西暖閣內室,她曾經住過的地方。
目光幽冷地掃過那一層層疊放整齊的被褥,突然眉梢一擰,憤怒地把床上的東西掀翻,一件件地全都扔到了地上。
恍惚間,一抹海棠紅落入他的眼中。
這是……
祁狅黑著臉把它撿了起來,扯開來一看……竟然是奚嬈的明衣[1]?
也不知道是她故意,還是不小心遺落在這裡的。
祁狅的手指陡然用力,不由自主地將這塊單薄絲滑的布料狠狠揉成一團。
剛想要扔掉,又鬼使神差地把它拎起來,默默地看了良久。
奚嬈天生美豔,長了一副天下所有女子都會嫉妒的好皮囊。
她也極為愛美,寢宮裡常備著各式各樣,適合不同季節的明衣,顏色應有儘有。
單是在他麵前穿過的,就有石榴紅、榧色、嫩綠、月藍、胭脂紅等等……
祁狅仔細摩挲,這明衣的料子顯然不算太好,而且針腳一般,一看就是她親手縫製的。
堂堂西奚公主,驕縱荒淫,不擅女工……
他卻像中蠱般,顫抖著把它拿起來,貼在臉頰上,極深地吸了一口氣。
腦中瞬時浮現出奚嬈衣衫半敞,跪在自己眼前,慵懶地撫弄腰肢……嘴角微抿,伸手輕輕撫弄他胸膛的畫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狅猝然驚醒。
口乾舌燥,滿麵紅潮。
像是被沾染了什麼臟東西似的,毫不留情地把明衣扔在地上,緊跟著重重踩了兩腳。
這一定是奚嬈的詭計!
然而沒過多久,他又突兀地把它撿起來,拍了個乾乾淨淨,眼神凶狠地塞進了袖子裡。
麵無表情地來到書房,屏退下人,自顧自翻找出一個空匣子,把它偷偷藏了進去。
心猿意馬,沒有心情處理任何公務,僅僅隻是坐在書案前,就這麼一直枯坐到了天黑。
掌燈時,柳眠身邊的紅珠前來稟告,說夫人已經醒了。
祁狅這才想起,柳眠因為午睡錯過了一頓藥,立刻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然而腳剛踏出門檻,又無法控製地回頭,眼神隱晦地瞅了眼那個匣子。
“傳孤的命令,從今日起,誰也不許踏入這個書房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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