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朝亮左手抓著斷掉的藤蔓,右手護著懷中的花朵,情急之下,再次拔出劍,單手拚儘全力用劍刺著崖壁,怎奈,隻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劃痕。
身體快速下墜,看著被夕陽層染蒼穹,戴朝亮有些認命地閉上眼。
父親,孩兒不孝,不能承歡膝下了。
一條藤蔓從崖上飛出,直衝崖下,將下落的身子纏住。
“閉著眼,想什麼呢?還不快上來!”這麼重!早知道讓他少吃點了!他快沒有力氣了!少年瞧著代宇一副即將與世長辭灑脫的樣子,火冒三丈,他還沒見過這麼傻的人!
聽到聲音,戴朝亮睜眼,感受到縛於腰間的藤蔓,看見少年出現在崖邊,費力拉著手中的藤蔓。一時悵惘,將情緒埋於心底,雙手用力,借著藤蔓,向上攀爬。
“藥王前輩,我采到噬心花了。”獲救後,戴朝亮將懷中的花,小心地取出,捧在手心,獻寶似的展示給少年看,欣喜之色從眼底溢出。
“看到了,看到了!”少年有些敷衍地點點頭,內心卻大為震驚,真的有人會不顧生死,去救另一個人。傻子!少年白了他一眼,接過手中的噬心花。
隨手從腰間布袋裡取出一個藥瓶,丟給戴朝亮。“把自己的傷口處理一下。”
“多謝藥王前輩。”戴朝亮接過藥瓶,打開,給自己的右手傷患處撒上藥粉。而後,跟在少年身後,回到竹屋。
回到竹屋後,少年打發戴朝亮去做飯,收拾房間殘局後,便將自己關進藥廬。
藥廬內,少年將噬心花,浸入準備好的冷泉中,看著七色花瓣漸漸收攏。轉身去取一個小碗,將腰間的匕首拔出,割破自己的手腕,取一碗血。
瞧著冷泉中的噬心花已然合成花苞狀,伸手將水中的花苞取出,撕下最外麵的赤紅色花瓣,放入碗中,花瓣很快便溶於血液中。
取了一塊細長的白布,將自己割破的手腕綁住。
少年將碗端出藥廬,站定,不遠處的廚房,戴朝亮在生火做飯。
不錯不錯,苦力終於有人做了!接下來幾日,他就安心給那人醫治吧。
少年滿意地勾了勾唇,推門進入竹屋。
以同樣的方式,將這碗藥給榻上的紫沂宸喂下。
自己的血液,喝在嘴裡,還是有些奇怪的。
少年皺眉,從腰間口袋拿出一枚果脯,放入口中。
掂量了一下口袋,不多了,挨過這幾天,應該是夠的。
師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不知道記不記得給他帶果脯。
噬心花,可解七瓣蓮之毒,但此花,本身含有劇毒,食之者,不出一刻,便會七竅流血而死。噬心花開,需活人以血澆灌,但並非普通血液有效,需要以通碧草為引。崖底瘴氣彌漫,兔子大都生活在山穀附近,以藥穀附近的通碧草為食。
少年在戴朝亮出發前讓他獵兔,肉質自然含有通碧草的藥效,吃了兔肉,將藥效溶於精血,再以血喂花,方能使噬心花開。
而他,自小被師傅以各種藥物喂養,早已百毒不侵,活脫脫地就是行走的解毒丸。不過,他自己和師傅居於穀中,此事不為外人所知,也隻有師傅和他自己知道。他的血液,加上噬心花,七瓣蓮的毒,可解。至於讓代宇親自去取噬心花,不過是閒來無聊,順帶考驗一下人性罷了。
噬心花需七日服下。
“七天,剛好!”
少年在心裡盤算著,就是有點心疼自己的手腕,還要放六次血。
等你醒來,該怎麼謝我?
目光在紫沂宸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走出房間。
接下來的六日,少年每日以鮮血為引,將剩下的六瓣一一給紫沂宸喂下。他額頭的七瓣蓮花也逐日消失。
到了第七日,紫沂宸額頭上的蓮花便不留一絲痕跡了,白淨無比,好似從未出現過。
“藥王前輩,他為何還未醒?”這幾日,戴朝亮除了去冷泉挑水,捕獵,做飯,就是給紫沂宸換木桶裡的藥水。
少年醫術的確神乎其神,第一日,他便看著紫沂宸額間的七瓣蓮少了一瓣,臉色也逐漸紅潤,心裡的擔憂也減輕了幾分。
眼下瞧著額間蓮花儘數褪去,卻仍不見人醒來,戴朝亮很是擔心。
“急什麼?一會兒就醒了!”少年坐在床邊,端著碗茶,漫不經心地飲著。對自己的醫術,少年還是很自信的。
“嗯~”話落,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床榻上的紫沂宸便幽幽轉醒。
“瞧,這不是醒了麼?”少年慢悠悠地放下茶盞,站起身,俯身探視了一下他的手腕。
紫沂宸有些費勁地睜開眼簾,入眼,便是一個陌生男子。
眉如墨翠,目若星辰。
這是哪家的公子?紫沂宸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自己所熟知的世家公子,並無所獲。
“公子,你醒了?”戴朝亮見紫沂宸醒來,立即上前。
見此,少年收回手,識趣地走出竹屋。
他的眼睛,倒是好看得緊,盛滿星河。
少年在心裡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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