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和招財趕到紅袖招,隻見黃璟灝安靜地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臉色紅潤,呼吸平穩,就是昏睡不醒。
祁風探了一下他的脈搏,確實無恙。
像樓岑說的,脈搏未改,昏迷不醒,是中蠱的跡象,也難怪一般大夫診斷不出。
“招財,把你家少爺的東西收一收,我們回府。”說著便抱起榻上的黃璟灝,往店外走去。
下樓時,與一白衣男子擦身而過。
並未停留片刻。
祁風小心地將黃璟灝放在馬車的軟塌上,交待招財趕著馬車,跟在他身後。
打馬離開之際,耳邊依稀聽到了銀飾碰撞的聲響,祁風騎在馬背上,轉身回頭看了一眼紅袖招。
該是他的錯覺,西南距京都,就算騎馬,一路不停,也需十日,樓岑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轉過身,逆著人群,與馬車並肩而行。
“瞧,他沒有認出你!”紅袖招頂層窗前,一個身穿青衫,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搖著折扇,俯身看著街上的情景,對著身邊的男子說著,聲音裡滿是嘲諷。
“哼,不用你管!”窗前的另一個人,便是從藥王穀跟過來的樓岑。此時,他穿著京都的服飾,白色錦衣,顯得腰線修長,長發用玉冠束起,比在穀中的編發,多了份貴公子的氣質,容顏卻不似往昔,看著像一個青澀的少年。唯一不變的是,他右耳上的銀色耳飾,隨著肢體動作,左右搖晃,叮鈴作響。
樓岑有些生氣地瞪著眼前的人。望著祁風遠去的背影,眼底浮起一絲悲傷。若不是他體內的應聲蠱,他估計也認不出祁風吧。此時的祁風,並非以本來麵目視人的。
“那人身體內的蠱蟲,你不給解了?”青衫公子悠悠問著。
“不解!”反正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昏睡幾日便醒了。
樓岑留下一句話,便消失在紅袖閣。給那人下蠱,不過是為了近距離看他一眼。
“有意思!”青衫公子合起折扇,喃喃自語道。
祁府
祁風將黃璟灝安置在西苑,濟世堂的賈大夫早已恭候在院外了。
賈大夫給黃璟灝摸過脈之後,嚴肅地搖搖頭。
“大夫,我家少爺還有救嗎?”招財瞧著這個賈大夫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的,心裡慌得不得了,他少爺到底能不能救啊?不會變成活死人吧!
“小兄弟,你彆急。”賈大夫站起身,摸了一把胡須,緩聲道,“你家少爺沒事。”
這叫沒事?招財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賈大夫,怕不是又請了個庸醫吧。
“你家少爺隻是中了一種叫嗜睡蠱的蠱蟲。”賈大夫對著招財解釋道。
“蠱蟲?”少爺體內有蟲?單憑想象就心裡惡寒。“那怎麼辦?總不能讓蟲子待在少爺的身體裡吧?”
“嗜睡蠱,顧名思義,隻會致使人昏睡,不會有其他影響。要取出此蠱,蘭草即可。”
“就隻用普通的蘭草?就這麼簡單?”招財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賈大夫,彆真的是個“假大夫”!
“《神農本草經》記載,蘭草,味辛平,主利水道,殺蠱毒,辟不祥。不信?這院中池邊生有蘭草,你且取來,讓你少爺試一試!”對於他的質疑,賈大夫並不生氣。
試試就試試!招財走出房間,從池邊摘下幾片蘭草葉,按照賈大夫說的,用清水將其洗淨,再將蘭草磨成碎末,搗出汁液。
盛入瓷碗中,給黃璟灝喂下。
“耐心等上半個時辰,你家少爺就能醒過來了。”賈大夫瞧著招財一副“你看,就是沒有用吧”的表情。
賈大夫走出屋子,便看到立於一側的祁風,對之拱手施禮,“殿下。”
“有勞賈老。”
“殿下言重了。”賈大夫捋著胡子,一臉嚴肅道,“能在京都貿然下蠱,看來背後之人還牽扯到南疆,殿下不妨順著查下去。”
送走賈大夫,祁風便坐在大廳,思慮著黃璟灝這次中蠱到底是怎麼回事。此行為,不為謀財,也不為害命。難道是為了震懾?還是說黃璟灝扇上的畫已經被人看了去?
“公子,您交待的事情,已經辦妥了。”言之麵色奇怪地將手中的錦盒遞給祁風。一開始還以為要幫殿下去琉璃坊打製什麼暗器,誰知道圖紙上竟是個鐲子,他現在已經這麼大材小用了麼?
祁風打開錦盒,將盒內的銀鐲小心地放在手心,鐲子以草藤樣式為環,上麵鐫刻著嬌小的野花,與穀中樓岑為自己編織的頭冠彆無二致。
銀鐲把玩在掌心,祁風望向西南,樓岑,等我!
“少爺,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看到自己少爺懵圈似的坐在床上,招財一把將其抱住,眼淚奪眶而出。終於不用擔心怎麼跟夫人交待了!
“招財,彆把你鼻涕蹭我衣服上了!”黃璟灝嫌棄地推開一個勁往自己懷裡拱的招財。
“璟灝,你醒了。”祁風聽到仆人傳話,便趕來西苑。
“祁兄,我聽招財說了,又給你添麻煩了。”黃璟灝見祁風進屋,趕忙從床榻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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