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不如殺了臣妾……”
皇後一聲悲切,淚水奪眶而出。
這位溫婉的女性,滿臉飽含著屈辱,大聲質問道:“陛下如此惡言,可當臣妾是你妻子?”
“臣妾自幼飽讀詩書,知那夫唱婦隨的道理,哪怕是民間的普通百姓,也通曉嫁雞隨雞的古訓。我們女子一旦嫁人,想的是能夠相夫教子,為何陛下您身為男人,反而會說出這樣辱人的話。”
皇後淚水漣漣,臉上全是悲苦。
她一番哭訴之後,發現皇帝的神情有歉疚,於是她語氣又溫婉下來,對自己的夫君好言相勸:“陛下啊,臣妾知道您壓力大……”
“此前狼族發起的國戰,掏空了咱們雲朝的家底,而您作為雲朝的帝王,不得不為了錢財憂愁。”
“臣妾心裡明白,您剛才的想法是被逼急了,所以,臣妾不願意責怪您。”
“但是陛下啊,咱們夫妻關起門來說句自家話,您就算再怎麼著急,也不能把希望放在外戚身上。”
皇後說到這裡,幽幽歎息一聲,語氣傷感又道:“連臣妾自家的母族,都不願意襄助陛下,要知道這可是最親的外戚,關係比那楊一笑近了一大層……”
欽宗被皇後說了一通,臉色明顯變的訕訕,眼神躲閃著辯解道:“朕隻是覺得…覺得那楊一笑應該能幫忙?”
“太上皇不是說過很多次麼,這孩子是個心性善良之輩。”
“還說他尤其注重感情,欠了情分必然有所回報!”
“所以,所以,咳咳,所以朕才生出念頭,把你送過去和他那個一次……”
“哪怕你倆隻有一次,他也是欠了你的,若是他能為此還債,那便極大解決了朝廷憂患。”
“而如果,咳咳,如果他和你這一次能讓你懷上,那麼,他欠你的就更大了。”
“到時候你就仗著肚子裡的種,故意前往靠近邊境的城池養胎,如此一來,他不得不派兵護你。”
“朱氏,你應該能明白的啊!”
“此子手裡擁有著七千鐵騎,還有十多萬精銳步卒大軍,最主要的是他占據幽州和順州,那是咱們雲朝和草原接壤的邊境重鎮,一旦他派兵保護你去養胎,那麼就等於是扼守狼族入侵……”
皇帝說到這裡,臉色越發羞愧,以至於眼神更加的躲閃,完全不敢看皇後的眼睛,隻不過,這皇帝竟然還是硬著頭皮繼續慫恿皇後……
“朱氏,你是個聰慧的女子,所以你應當能明白,雲朝已至危亡之時。”
“上一次國戰,狼族勒索天大的財富,當他們把那些財富轉化為實力,必然會卷土重來再次發起國戰。”
“而下一次國戰發起,雲朝再也無法抗衡。”
皇帝一邊說著,一邊臉色顯出恐懼,竟然不由自主打個哆嗦,語氣明顯帶著顫抖道:“那時候的雲朝,會被滅,而那時候的朕,會被殺……”
“朱氏,朱氏,就算朕求求你,你看在夫妻情分上幫朕一次吧。”
“隻要一次,絕對有用,那楊一笑和你年齡差不多,正處於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時候,隻要你略加引誘,他必然經不住誘惑。”
“而一旦此計成功,他就要護你養胎,如果狼族南下入侵,他就得儘起大軍抵抗,這樣一來,雲朝有救了。”
“朱氏,朱氏你明不明白,他的兵很能打啊!”
“此前狼族國戰時,他在河北相州擺下戰陣,連續鏖戰半個月,與狼族廝殺多達二十餘戰,最終的戰果你也聽說過,他在相州絞殺了狼族接近八萬精銳。”
“還有,幽州之戰,他麾下的義子拚死守城,足足抗衡狼族十七天之久,而當他親率大軍奔襲救援時,隻一戰就打的狼族大軍撤退。”
“朱氏,那可是狼族數十萬大軍啊。”
“他為了救援一個義子,就敢和幾十萬狼族硬撼,如果你肚子裡有他的骨血,他豈不更要親率大軍和狼族抗衡……”
皇帝說到這裡,似乎由於計策而興奮,所以語氣漸漸急促,有種難以壓製的激動:“隻要此計成功,幾乎是一石二鳥。”
“他去抗衡狼族,說不定會因之戰死,如此一來,我雲朝等於兵不血刃消除了一方外戚勢力。”
“即便他沒戰死,但是麾下兵力也會和狼族拚耗殆儘,同時,狼族南下的兵力也會被消耗大半,故而,我雲朝可得最起碼五年喘息之機。”
“朕和宗室們計議多次,都認為此策乃是良策,隻要讓此子上鉤,於我雲朝皇室便是一石二鳥。”
皇帝隻顧著自己興奮幻想,卻沒注意到皇後神情越來越淒苦。
這位溫婉的女子,眼神從清澈漸漸變的黯淡,當她神情淒苦到極點時,整個人的臉色仿佛麻木。
忽然,偌大寢宮響起皇後的幽幽歎息。
仿佛在質問,又仿佛在自嘲,聲音十分淒婉,透著心如死灰:“臣妾終於聽明白了,原來這是宗室的計策,看來在所有皇族眼裡,都把臣妾當成了一個誘餌。用臣妾的貞潔,保他們的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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