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真的發財。
尤其抄沒豪門。
當王氏錢庫被打開的那一刻,楊一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足足良久之後,他才喃喃出聲,下意識道:“真不愧是豪門,原來這就是豪門。”
即便是唐青雲和宋老生那種心性沉穩之人,這一刻的眼神明顯也閃爍著震驚之色。
老宋以前雖窮,但他胸襟廣闊,作為精研策論的讀書人,雖窮困潦倒卻心懷蒼生,他對於錢財一項,並不是太過熱衷。
比如當初在涇縣科舉放榜時,楊一笑曾經給了老宋一貫銅錢,那時候老宋全家都拿不出一個銅板,然而卻當場把一貫錢全都撒了出去。
作為一個窮慣了的人,按說應該給自己留一點,可老宋偏偏就沒有一絲一毫心疼,頗有一種視錢財如糞土的灑脫。
然而即便如此不在意錢財的人物,當他看到王氏錢庫被打開後的一幕,竟然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並且說話聲音都變的發顫。
“這這這……”
“這錢庫……”
咕嘟!
旁邊的唐青雲也吞咽一口唾沫。
隱隱約約間,眾人隻聽他感慨莫名,語帶喃喃道:“老夫擔任涇縣縣令之時,曾用三年時間搜刮全縣,那時老夫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幾乎是踩著百姓活下去的底線去搜刮,然而即便老夫的手段那麼狠,總共也隻搜刮了5800兩白銀。”
“那時的老夫,心中是慚愧的……”
“雖然老夫深知自己是為了將來大業,但是每每在夜深人靜之時總會自責。”
“老夫之所以感到自責,是認為自己搜刮的太狠,讓涇縣百姓水深火熱,日子過的又苦又難。”
“那才僅僅5800兩啊,已經讓百姓苦不堪言,而這板橋縣僅僅一家豪門的錢庫,就堆放著金山銀山一般的巨資……”
“老夫真的難以想象,百姓被盤剝何其淒慘?”
唐青雲說到這裡時,忽然住口不再繼續,眾人隻看到他臉色陰沉,眼神分明閃爍著殺意。
“真是該殺!確實該殺!”
這是唐青雲足足沉默半晌才說出的最後八個字。
王氏確實該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比如眾人眼前的這座錢庫,據說隻是王氏的三大錢庫之一,然而僅僅這三庫之一的錢財,已經可以窺見這家豪門的狠厲。
錢從何來?
民脂民膏也!
小小一個板橋,積攢如此巨資,可見這家豪門對百姓壓榨有多狠,可見他們趴在百姓身上吸了多少血。
……
錢庫盤點開始了!
就如唐青雲剛才所言,這裡堆的真是金山銀山,當楊氏眾人進入錢庫之後,首當其衝看到的先是銀山。
與其說是銀山,不如說是銀海,因為這些銀子並不是堆放一起,反而是一塊一塊單獨放在地方。
平放於地,而非堆砌……
故而不能稱之為銀山,因為看起來如同一片銀海。
這些銀子之所以單獨羅列的原因,眾人僅僅是看了一眼立馬就清楚明白。
為什麼不用堆放的方式?
因為這些銀錠的塊頭太大了!
放眼一望看去,隻見一塊又一塊巨大的銀錠,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地上,順著錢庫不斷往裡麵延伸,在錢庫火把光亮的照射下,眾人隻感覺眼前閃爍著雪白的光。
楊一笑俯下身體,試圖搬動一塊銀錠,他想試一試單獨一塊銀錠的分量,以此來估算一下所有白銀的總量。
然而他很快便發現,不管如何用力都不行,巨大的銀錠始終紋絲不動,壓根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搬動。
劉伯瘟的聲音響起,笑嗬嗬的似乎在打趣,道:“彆費力了,你搬不動。這種銀錠的名字叫做鎮庫,每一塊的重量高達三百斤,單憑一己之力很難搬動,每次動用的時候需要抬。”
老劉說著一停,再次嗬嗬一笑,又道:“以前常聽傳聞,豪門大閥喜歡鑄造鎮庫之銀,當時隻覺得是誇張,誰家把銀子鑄造這麼重啊,想不到今日親眼得見,才知道以前所聽非虛,嘖嘖,豪門大閥竟然真的鑄造鎮庫銀。”
楊一笑直起身,轉頭看向劉伯瘟,好奇問道:“鑄造這麼大塊,重量高達三百,莫非不打算花銷,放在錢庫裡發黴嗎?”
老劉哈哈一笑,道:“你還真說對了,確實沒打算花。”
“隻不過麼,肯定不會發黴。”
“雖然銀子存放久了確實會發黑,但是豪門大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刷銀子,稱之為洗庫增光,會把存銀刷的錚亮。”
老劉說著拿起一根火把,刻意對著地上的銀子照了照,由於火把光亮靠近,頓時銀錠的白光更閃。
這時唐青雲也開口,代替老劉向楊一笑講解道:“鎮庫之銀,重三百斤,豪門大閥用這種方式鑄造,主要原因一總共有兩個……”
“其一是防止盜賊,其二是鎮庫底蘊。”
“防止盜賊這一點,為父稍微一講你就能聽明白,這銀錠鑄造如此之重,單憑一人之力難以動搖,故而哪怕有盜賊偷偷進入錢庫,但也隻能望著銀錠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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