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公雞叫到第二遍,天剛蒙蒙亮,二狗子就已經從床上爬起來。
看了一眼牆上的三雙新草鞋,有點不舍地解下一雙,套到腳上。
做草鞋的材料雖然不貴,但很費時間。
牆上這三雙鞋是他熬夜編出來的,打算有空了拿到鎮上去賣錢。
他今年已經13歲了,一直寄人籬下也不是個事,每天活得比狗卑微,乾得比牛多,吃得比豬差。
這些年最大的夢想就是攢點本錢,以後佃租幾畝薄田自己單乾。
但當佃戶也需要成本的,首先得置辦農具,購買種子,都需要一大筆錢。
其次得跟地主家打好關係,否則天下窮人這麼多,人家的地還不一定租給你。
二狗子穿好鞋,又從床鋪上抓起一把稻草往衣服裡麵塞,衣服不夠就用草來湊。
“咦?”
就在這時,他在稻草之中竟然看到一抹綠色。
就著微弱光線仔細一看,夾雜在稻草中的一粒乾癟種子,竟然發芽了,還長出了兩三分長的嫩芽。
這是什麼情況?
這大冬天的,所有綠葉子都被凍死了,更彆說種子發芽。
手摸到這把稻草,似乎有點濕潤。
二狗子心中思索許久,自己昨天晚上抱著小葫蘆喝水,似乎灑了一些出來,他當時沒怎麼在意。
難道是溪水裝進葫蘆之後,就開始有了某種神效?
想到這裡,他將這根發芽的種子藏到床後不起眼的地方,又往上澆了點葫蘆裡的水。
接著他又在稻草中翻找了一遍,想要再找幾粒種子試試。
隻是能找到的種子,早就被他吃掉了,最後隻找到三粒乾癟的稻穀。
將這三粒乾癟的稻穀也放到床後,澆點水。
“二狗子!太陽都曬屁股了,還在躺屍……”
二狗子在房間裡耽擱的這片刻功夫,嬸嬸已經在外麵罵開了。
隻能將黃皮葫蘆往棉衣裡一塞,快步出房門,外麵天其實還沒怎麼亮。
二狗子每天都要趕早起來煮豬食,幫堂弟燒洗臉水。
大伯家裡兩大三小共五口人。
堂兄名叫張有良,比自己大,拜在縣城正武堂中習武多年,一頓能吃十斤肉,一拳能打死一頭牛,一蹦能跳五六尺高。
堂弟張有信,比自己略小,在私塾中跟著先生念書。
大字認不了一籮筐,儘學了些讀書人的臭毛病,大冷天的,每天早上還要洗臉,臉有什麼好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