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料之外的是,阮桑枝並沒有掉在地上,迎接她的是一個帶著靡麗香氣的懷抱。
“你們是一夥兒的?!”
李遷瞪大雙眼,仿佛全世界都背叛了他:“你、你並非有意助我,而是為了救她?”
豔鬼單手摟著阮桑枝,毫不愧疚的說道:“愈漂亮的男人愈不可信,你娘沒說過嗎?”
“少廢話。”
阮桑枝皺了皺眉,一把推開豔鬼,並在刹那之間從他心口拔出了把柄墨色骨傘。
暗閣內的燭火霎時熄滅。
“盼兒,出去守著。”
“是!”
或許是覺得這樣退場太過草率,她眼睛一轉,頗為惡劣的湊到蘇雪霏臉上晃了晃。
“啊——”
尖叫聲震耳欲聾,借著四周飄飛的幽幽磷火,阮桑枝看到緊緊依偎在一起的落難鴛鴦。
“阮桑枝!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你衝著我來,彆傷害霏霏!”
她勾起唇角,緩緩向前走了兩步,看上去像來自地府的索魂使者。
“說,誰殺了蓮心?”
骨傘鋒利的尖端抵住蘇雪霏脆弱漂亮的脖頸,李遷連忙伸手去擋,被紮破了皮也毫不在意。
真是情比金堅,反倒襯得阮桑枝像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似的。
“回答我。”
她指尖一緊,傘尖再次前進半分,李遷痛苦的哀嚎瞬間充斥著整個空間。
“遷哥哥——”蘇雪霏哭得梨花帶雨,她徒勞的往後縮,直至整個人都緊貼著牆:“貴妃姐姐,求你放過遷哥哥吧,他隻是太愛我了,他從來都沒有做錯什麼!求求你了!”
哭聲實在是令人厭煩。
阮桑枝不喜歡聽那些廢話,她冷笑一聲:“所以蓮心就該死?”
“誰讓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
李遷將蘇雪霏摟在懷中,儘管手背的傷口血流不止,但他還是拚命忍著痛苦,設法不讓愛人感到半分恐慌。
“何況還是太後送來的人,我當然不能讓她活著回去告密!”
他眸中滿是不耐:“阮桑枝,左右不過一個丫鬟,死了便死了,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嗤。”
阮桑枝手腕翻轉,傘尖直直捅進了李遷的心臟,血花飛濺,不受控製的臟了蘇雪霏的臉。
她呆愣愣的看著愛人逐漸渙散的眼眸。
“遷、遷哥哥?”
李遷的身子重重倒在了蘇雪霏的懷中,她停止了哭泣,眼淚還垂在卷翹的睫毛尖上。
“前鳳州同知李全舉族謀逆,不忠不臣,皆就刑於市。”
阮桑枝冷聲道:“其子李遷僥幸逃脫,今已然伏法,也算告慰英靈。”
“可那都是些陳年舊事,李伯伯一家就剩下這一個獨苗,你為何還要趕儘殺絕!”
蘇雪霏歇斯底裡的哭喊道:“大雍已經亡了!貴、妃、娘、娘!”
“……”
她閉了閉眼,骨傘順著力道沒入地麵三寸。
豔鬼原本還在看熱鬨,見狀也嚇了一跳,連忙躡手躡腳的上去將自家寶貝拔出來,細細的擦乾淨收回體內。
“我尚有一口氣在,便依舊是大雍子民,依舊有人念著大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