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洪山堅持要盯著阮桑枝將藥喝了再走,儘管她覺得自己這傷是尋常藥石無法醫治的。
“手怎麼了?”
他皺著眉,將藥碗放在一邊,掰著阮桑枝的掌心瞧:“劍傷?”
穿透了整個手掌的傷,再偏一點就能廢掉。
“看著瘮人,其實是因禍得福。”
阮桑枝笑了笑,正打算將手抽回來,卻突然感到一陣撕裂般的灼痛,仿佛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小小姐。”
看見熟悉的“人”,蕭洪山擋在她身前的胳膊才收了回來:“莫小芸?”
“啊,蕭公子也在。”
莫小芸屈身行了個禮,對於這位孟府沒有血緣關係的少爺,她向來是當成半個主子看的,不甚親近,畏懼有加。
按照魂魄的缺失程度,阮桑枝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蘇醒過來,唯一的變數便是蕭洪山的觸碰。
天子氣運。
這樣想的話,魂劍的誕生本質上也是天道降福,與天子氣同根同源,理論上可以流轉。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阮桑枝看向蕭洪山,如今自己還是不能完全控製魂劍,若是方才那一下用力過猛了,他這會兒就是被妖精吸了精氣的倒黴蛋。
“非要說的話,我餓了。”
蕭洪山理直氣壯的道,挨了她的一記白眼。
“小芸呢?”
“有我在,就不必害怕了。”或許仍是心存愧疚,阮桑枝格外珍重的拉起她的手,麵容也尤為溫柔。
“小芸不怕。”她露出一個靦腆的笑,眉眼彎彎,沒有一絲戾氣,完全不像什麼怨鬼。
這就耐人尋味了。
蕭洪山很想將阮桑枝拉開,涉獵淺薄的玄門道學告訴他,隻有怨氣十足的鬼才能殘存於世,像眼前這樣的,都直接轉生去了。
可一直等她義憤填膺的控訴完莫小芸的悲慘遭遇後,他才聽到了針對自己的那句話:“讓穆四當太後,你怎麼想的?”
突然被阮桑枝揪住了小辮子,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誰?”
“一個江蝶兒,一個宋清姝,這倆就夠折騰的了,你還把她弄來,是想三足鼎立?”
蕭洪山這才想明白什麼事,不甚在意的道:“那女人雖然不是個好的,卻是真的疼雲睿,你知道的,郭將軍臨終托孤,我自當視他為親弟。”
“打聽打聽,我都將他封為逍遙侯了。”
阮桑枝對穆雲睿沒什麼偏見,印象中他還是那個亦步亦趨跟在雲衝表弟後邊的小屁孩。
隻是穆雲熙,完完全全跟著她娘長偏了,和江蝶兒才像是親姐妹。
“未來豈不是讓穆雲熙當皇後?”
蕭洪山聽見這沒頭沒尾的話,忍不住皺眉:“那誰又不是老郭的種,我隻管雲睿小子。”
阮桑枝:?
見她一臉懵,蕭洪山這才扼腕歎息起來:“可憐我那郭將軍,浴血奮戰好些年,到頭來受了這樣的委屈,還體恤那毒婦的名聲不願意往外說”
現在她有些懷疑,穆雲熙是不是真和江蝶兒是親姐妹了。
“無論如何,那免死金牌隻是給穆雲睿的,那女人作的孽,必須得有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