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莫霆的去向暫且不論,眼下還有更令人咂舌的事。
“她方才說……昭儀有了身孕?”
蕭洪山眉頭一皺,仿佛被拉進小巷子敲了個悶棍,他看向阮桑枝:“是真的?”
“真的,孩子他爹你也認識。”
見他目露疑惑,阮桑枝幽幽的歎了口氣:“李遷。”
“李全的兒子?”蕭洪山眉毛都擰成麻繩,像頭炸毛的獅子。
“好大的膽子!他還敢來京城?在朕眼皮子底下,睡朕的女人?”
這就觸及到了帝王的逆鱗,比單純的穢亂後宮更讓他感到憤怒。
阮桑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李遷已經被我殺了,屍體扔在景和宮的暗閣裡,記得讓人去處理了。”
“蘇雪霏暫時不能動,裘國公府跟趙王同氣連枝,眼下百廢待興,就彆起衝突了。”
“趙王?燕璟的那位九皇叔?”
蕭洪山勾起一抹冷笑:“若是安分待在陽州,我自然不會為難他。”
“但裘國公這樣踩我的臉麵,不處置何以立威?”
拉是拉不住了,她沉吟片刻,給氣頭上的皇帝陛下找了個殺生理由:“那孩子就算生下來,也過不上好日子,隻是世上多一個可憐人罷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留著那女人的性命。”
話雖如此,但阮桑枝總覺得還會有什麼變數。
“剛當皇帝就遇到這麼多破事,早知道不接這爛攤子了。”
蕭洪山往後一躺,賴在她的美人榻上不肯動彈:“要不你去把燕璟找回來吧,沒準還活著呢。”
阮桑枝給自己倒茶的手腕一抖,險些摔了杯子。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人各有造化,我隻希望他好好的。”
“……”
聽這話的意思,像是知道那家夥的行蹤啊。
不過姑娘大了,有小心思了,蕭洪山自認為明白,也不會一個勁兒的追問什麼。
“你還不回去?”
阮桑枝隻輕輕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卻見蕭洪山呲牙咧嘴的嚎起來。
“怎麼了?”她視線下移,墨色衣袍看不真切,但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已經逸散出來,令人難以忽視。
“受傷了也不說?”
她俯身去看,卻被蕭洪山眼疾手快的攔住:“做什麼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小心燕璟半夜找你啊。”
“……早晚把這張嘴給你撕了。”
阮桑枝抬手點了他的穴道,將那塊褲腿撩起來,一截略顯敷衍的布條展露出來,乾涸的傷疤混著新鮮的血肉,隻看著就令人頭皮發麻。
“不把自己的命當命是嗎?”
聽她的語氣不太和善,蕭洪山頗為諂媚的笑了笑:“擔心宮中出事,我帶人抄近道回來的,是有點急了。”
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之後,就一直將心思放在她身上,所以現在都沒來得及處理傷口。
“蕭洪山,你當真以為自己天運加身,可以隨便糟蹋嗎?”
“誒、不是,我這——”
原本還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可看見小姑娘紅著眼眶為自己處理傷口,他又磕磕絆絆的說不出話來了。
仿佛回到了早些年還在鳳州大營的時候,他和穆雲衝那毛頭小子對練起來總是不知死活,哪怕被穆老爺子訓的狗血淋頭也毫不在乎,以至於雙雙受罰,最後還得是小桑一臉嫌棄的過來幫忙看傷。
“沒事的,隻是看著嚇人。”
蕭洪山眉眼都柔和下來,卻被她猛地一勒。
“嗷——阮桑枝!你大逆不道!”
“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