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利箭破空之聲不絕於耳,阮桑枝坐在特質的木椅上,看著不遠處的小蘿卜頭訓練。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等到太陽挪到頭頂,茯苓就會端著熱茶和點心走過來。
“郡主,今天是水晶芙蓉糕,蘇小公爺把我需要的東西一樣不落的帶回來了。”
“嗯。”
她沒動,依舊是半睜著眸子懶洋洋的曬太陽,這點天賜的溫暖在寒冬臘月的日子太奢侈了。
“嘶——”
相思順著木椅的輪子遊了上來,熟練的在她前胸快還沒愈合的傷口處盤成一團,吸收著陽光下冒出的屢屢陰氣。
“小流氓。”茯苓放下點心,低聲嘀咕了一句,惹得相思立起腦袋,頗為得意的斜了她一眼。
“蘇弈還沒回來?”
“回來了,在前院議事呢。”茯苓想了想,又補充道:“好像是京兆尹在找綠漪樓的麻煩,聽蘭舟說這兩天都沒什麼生意了。”
“大師父大師父!”
有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跑過來,茯苓連忙護著點心,卻還是被阮桑枝逼著拿了出來。
“都餓了吧,吃點東西。”
原本衝在最前麵的小丫頭還有些拘謹,隻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茯苓,沒敢動手。而身後的少年直接擠開她,伸手拿了一塊:“謝謝大師父!”
阮桑枝笑著拍了拍他的發頂:“不許欺負鈴鐺。”
聽見這話,少年回頭看了眼撅著嘴假裝委屈的女孩,抬手又拿了一塊遞到她麵前:“快說謝謝大師父。”
鈴鐺瞄了一眼阮桑枝,迅速接過點心塞在嘴巴裡一口咽下,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道:“謝謝大師父!”
她看向一旁的少年,撲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也謝謝柳葉。”
柳葉哼了一聲,揚起手中的弩,精鐵鑄就的機關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奇異光澤:“大師父,我今天沒有脫靶!鈴鐺脫了三靶,其他人的成績都記在冊子上了,請您過目。”
阮桑枝接過少年從胸口掏出來的小冊子,一頁一頁的翻閱,最後指尖停在了那個叫“嚴巍”的名字上。
柳葉心思活絡,瞧見她的神情,連忙開口說道:“巍哥也沒有脫靶,他還在那邊練呢。”
嚴巍是這群孩子裡年齡最大的,僅僅比阮商陸小了幾月,卻因為齊黨的迫害長年流落在外,挨餓受凍之下,如今才堪堪和自己差不多高。
“表現的不錯,快去找秋璿師父用飯吧。”
“是!”
聞言,小蘿卜頭們在孩子王柳葉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去吃白鶴寺特供齋飯了。
等人影散去,阮桑枝才看見練武場角落的少年。比起雪夜撿人的那晚,嚴巍的狀態好了很多,在秋璿這兒精細的養了半月有餘,終於不是皮包骨的小可憐了。
“我推郡主過去?”
聽到茯苓輕聲詢問,阮桑枝搖了搖頭:“在這裡等我。”
木椅在雪地上軋出咯吱咯吱的軲轆聲,她推的很緩慢,嚴巍也沒有回頭。
“哢——”
阮桑枝低頭看了看,輪子似乎被隱藏在雪地中的樹枝卡住了,一時間動彈不得,她顧忌著傷口,也不能彎腰去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