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時辰後。
江高義興高采烈地離開。
望天獄上,隻剩鬱悶不已的鄭首富。
“沒道理啊,那個老江,當初那個完全不適應官場隻能當個地方官的老江,這就……窺見門徑了?”
“偏偏還是與官場有關的?”
這完全說不通啊!
江高義能當上刑部尚書,一是前者莫名暴斃身死,空出了位置,二則貌似是因為自己在老魏麵前舉薦了一嘴,江高義便當上了刑部尚書。在許多人眼中,江高義宛若官場上的天命之子、人生贏家,他的上位,有著太多的運氣成分。
連鄭修都覺得,江高義能當上刑部尚書,當上刑部一哥,九成是因為運氣,一成則是因為他鄭修。
那憨憨一口一個“我江某與奸商不共戴天”的嘴臉仍曆曆在目。
“沒道理啊!”鄭修回頭看著桌上那一千個雞蛋,越看越不是滋味。
自己辛辛苦苦,每日苦練畫蛋,偏偏不得門而入。
江高義一朝悟道,窺見了【官人】門徑,初窺門徑的奇術是能在人的臉上看見“字”,一種類似於讀心術的奇術。
“難道……”
忽然,鄭修聯想自己瘋狂在鳳北身上薅羊毛、刷曆練的經曆,一個荒謬的念頭生出。
“我,成了江高義的經驗包?”
“我鄭某薅羊千百回,今日竟被江大人,薅了一回金羊毛?”
“這‘門徑’莫不是還能傳染?距離奇術師越近,就越容易窺見門徑?”
一個個念頭生出,鄭修忽然靈機一動,向疤老六大喊:“六哥六哥!麻煩你取一張新的宣紙來!”
鄭修覺得自己走錯了路。
門徑門徑,走對了那叫陽關大道,走錯了那叫陰腸小道。道口狹窄,難以通行。
走不通!走不通!
疤老六速速將宣紙送上,好奇瞟了一眼。
往日鄭老爺從不多畫,就像是交功課般,今日有點不同尋常。
但他沒多想,搖頭晃腦地出去了,最近收了不少銀子,他今夜決定出去瀟灑一回。
虛幻人影在身後浮現,投影落下。鄭修身材拔長,五官氣質如龍似鳳。
鄭修端著筆,一端就是半時辰。
一動不動。
他在找靈感。
入夜,城內又下起了雪。
華燈初上,熱鬨非凡。
一個孤獨的人漸漸地出現在鄭修腦中。
他腦子裡浮現出在大雪中,鳳北坐在篝火前,無聊地往火裡塞木柴那一幕。
鄭修微微一笑,沾了點墨,乾涸的筆尖潤濕,筆尖輕輕落下。
一氣嗬成。
鄭修端起畫卷一看,自己也有幾分驚訝。隻見宣紙上,一個四頭身卡通鳳北,撅著嘴一副受氣小媳婦般,坐在雪地上的形象,躍然紙上,活靈活現,惟妙惟肖。
刹那間。
【你朝思暮想,丹青妙手落筆成畫,畫中有詩。】
【你於畫中頓悟,領悟丹青畫術。】
【丹青畫術提升,達小有造詣之境。】
噗通!
鄭修眼前一黑,他感覺到自己在漆黑的湖水中下墜。
熟悉的感覺讓鄭修欣喜莫名。
鄭修雙足落於“地麵”,隻見一道完全由筆墨構築而成的奇異道路,一直向前延伸。
路的儘頭隱約可見一扇緊閉的門扉。
門扉的顏色與【囚者】門徑略有不同,在那門扉身後,隱約見綠水青山、白雲蒼鬆。
兩個扭曲大字,撲向鄭修的臉。
——【畫師】!
鄭修向門扉衝刺。
衝到半路身體上浮,一睜眼又回到牢中。
錯愕的鄭修看著畫中鳳北小人,那撅著嘴的樣子令鄭修恨不得親上一口。
寶藏女王啊寶藏女王!
“成了!我猛男畫師,終於成了!”
望天獄上,傳出猛男畫師囂張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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