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修被塞進箱子裡的瞬間。
驚呆了。
他發現自己真的是被塞進去了。
而且是毫無脾氣的那種。
就好像當魔術師決定用他“變魔術”的瞬間,鄭修自然而然地便成了魔術師的“道具”。
他成了道具。
鄭修即便沒有奮力抵抗,但他隱約察覺到,這個箱子,他如果不用激烈一點的手段,沒辦法出去。
“這就是……神之權柄!”
集中一點、登峰造極後所誕生出來的權柄。
這是鄭修第一次親身體驗彆的神的手段。
安妮的不算,她的權柄是殘廢版,不可一概而論。
鄭修發現自己似乎對“權柄”的範圍有一點點誤會。
具體的,鄭修一時說不上來。
他有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認為某一道走到了極致的“權柄”,定是聲勢浩大,或驚天動地的。但事實證明,不是的。魔術師的“箱子戲法”,看著普普通通,偏偏鄭修在不恢複本體,用【修正】強行乾預的前提下,愣是拿“箱子戲法”一點辦法都沒有。
真就純純的魔術人啊。
“解決問題……或製造問題?”
機會難得,鄭修腦中隱晦地閃過一道靈光,他努力地想要抓住那種模糊不清的東西。
要反抗嗎?
箱子裡的空間比想象中大很多。
甚至可以用“遼闊”來形容。
他能在密閉的箱子裡仰臥起坐。
鄭修盤膝而坐,花了幾秒鐘思考是否要反抗的問題。
突然出現的“劇團”,自稱“魔術師”的未知神明,還有一隻會每時每刻都在漏水的“晴天娃娃”,怎麼看怎麼怪的組合。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這裡是“某主宰”地盤,或者說曾經是某主宰的地盤,出現在某主宰地盤上的神秘劇團……是某主宰麾下的神?
思考片刻,鄭修搖搖頭。他沒有在對方察覺到“惡意”,他決定靜觀其變。
鄭修被關在箱子裡,他能清晰地聽見箱子外麵的聲音。
嗖!
一瞬間,鄭修感覺箱子像是被搬到了彆的地方,四麵八方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聲。
這時。
鄭修聽見了魔術師的聲音,他壓著聲音和其他存在竊竊私語。
“話說,那頭貓,你瞅著麵熟嗎?”
“麵熟?呸!沒見過!”
是晴天娃娃。在“呸”的瞬間,鄭修聽見了水槍滋在箱子板板上的動靜。
“看那頭貓兒咬‘蝙蝠糖’的樣子,她和咱們團長明顯有大仇啊!”
“你傻了?團長沒有仇敵,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也是,團長看誰不順眼,都會往死裡弄,絕不會留下什麼尾巴。”
“就是,團長可小心眼了!哪能留下活口呢?”
“……”
“……”
“這才是團長啊。”
變魔術的和滋水槍的二位神,沉默了一下下,同時發出感慨道。
“你們……”
箱子裡的鄭修有些哭笑不得,敲了敲板板:“在說悄悄話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隔牆有耳?”
“咳咳咳咳!”
魔術師在箱子外發出乾咳。
“biubiubiubiu!”
晴天娃娃往箱子板板上瘋狂滋水。
“咱們是朋友對吧?”
魔術師問。
鄭修沒說話。
“我們偷偷說團長小氣的事你不會說出去的吧?”
外麵響起了電鋸轉動的聲音。
晴天娃娃問:“你這就要表演大鋸活人了嗎?”
鄭修真誠道:“我當然是不會說出去的,我的人都是了解我的,我出了名的不愛嚼舌根,不信你可以問問那頭蠢貓。”
“我們當然相信你呀!”
電鋸轉動的聲音停止了。
“魔術快開始了!”
“觀眾到齊了!”
“彆忘了咱們劇團的宗旨!”
“為世界送去核平與歡樂!”
“嗷嗚汪汪汪!”
鄭修聽見一條狗的浪叫聲。
他猛地一愣。
魔術師變了一條狗出來?
“歡迎各位觀眾,光臨本劇團!”
“我們將為大家帶來一場,畢生難忘的奇幻秀!”
“無論你們來自哪裡,正在經受什麼,或者在生命中迷失了方向,又或者在漫長的時光中尋找著生命的意義,”
“你們都該停下腳步,”
“享受由我們為你們精心打造的這一場表演!”
箱子外猛地安靜下來。
掌聲、呼吸聲、喝彩聲,箱子裡的鄭修聽著魔術師用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說出的開場白後,外麵毫無征兆地安靜下來。
讓鄭修有種被“傳送到另外一個世界”的錯覺。
但“死寂”僅僅持續了數秒。
魔術師笑道:“祝你們有一個……美妙的夜晚!”
蹬蹬蹬蹬!
奇怪的鼓點響起。
哢嚓!哢嚓!哢嚓!哢嚓!
箱子的四麵分彆裂開,倒向地麵。
來自四麵八方的刺眼燈光照著鄭修的眼睛。
鄭修的眼睛瞬間適應了黑暗下強光的環境。
四周飄著如夢似幻的雲霧。
前方是呈半圓形的座位,層層座位上坐著一道道“影子”。
影子有著人的輪廓,臉上詭異地沒有五官,僅有一張嘴巴,與麵部的陰影。
鄭修能從“影子”的臉上,僅從那張嘴打開的弧度,分辨出“影子”們的情緒。
是的,影子們是有情緒的。
喜怒哀樂。
它們……是什麼東西?
觀眾?
“是夢哦。”
一位如貴族般優雅的“人形物體”,走到鄭修麵前。
祂的臉色白得嚇人,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白蠟。眼睛特彆細,嘴巴格外長,左眼戴著一副金色單邊眼鏡,咧嘴笑時,表情陰森嚇人。
新出場的劇團成員,這怪異的容貌讓鄭修又是微微一愣。
這看起來像是變態的家夥又是誰?
貴族般優雅的變態臉上露出猙獰的微笑:“初次見麵,我是深紅馴獸師。”
“深紅……馴獸師?”
鄭修目光落在自稱深紅馴獸師腳邊,一條係著蝴蝶結領帶的大黃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