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狗察覺到鄭修的目光,嘴角一歪,邪魅狂狷。
“咳咳,彆誤會。”深紅馴獸師兩手一攤,臉上多了幾分無奈:“行情不好,條件就這樣。湯姆吃壞肚子了,鬨脾氣,不肯出場。這狗雖然看起來不咋樣,可其實……算了,就這樣吧。”
深紅馴獸師努力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這條狗身上令人信服的優點,隻能作罷。
“彆瞎聊了!開始了哦!”
砰!
一個彩球在鄭修頭頂上炸開,鄭修眼前一花,下一秒他雙手雙腳都動不了了,以四十五度哀傷的角度仰望天花板。
他一瞬間被魔術師塞進了巨大的炮管裡。
魔術師笑吟吟地從高禮帽中變出了一顆圓滾滾黑烏烏的東西,看上去像是炸彈。
鄭修掙紮一下,發現炮管將自己卡得死死的。
“彆緊張,你可是‘小醜’呀,小醜是不會有事的。”
魔術師將炸彈從後麵塞進了炮管裡。
鄭修正想掙紮。
“看看那位迷途的孩子。”
深紅馴獸師指了一個方向。
鄭修順著那蒼白的手指望去。
隻見在一群如鬼魅般的影子當中,失蹤了好一會的雪莉,此刻正兩手捧著下巴,用一種無比期待的目光看著星光閃耀的舞台。
也看著被塞進炮管裡,即將裂開的鄭修。
“叔叔!加油!”
雪莉滿臉通紅,當魔術師將炸彈完全塞進鄭修背後時,雪莉忍不住站了起來,高舉粉拳,用儘全身力氣,朝鄭修發出興奮的呐喊。
鄭修一愣,隨後他歎了一口氣:“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上一任小醜去哪裡了?”
“被‘刪除’了。”
啪!
魔術師打響響指,指尖點燃火焰,火焰點燃了炸彈。
嘭!
炮管炸開,在一股巨力衝擊菊花之下,鄭修被射向高空。
砰砰砰砰!
鄭修變成了漫天璀璨的煙花。
下方,舞台上開始了彆的表演。
舞台上出現了一個大水缸。
晴天娃娃表演“一秒一缸水”,一撅腚部,巨大的水缸裝滿了水。
五光十色的射燈來回移動,狗子尾巴轉動,如螺旋槳般飛上高空,穿過一個個巨大的火環。
火環中,一隻隻可怕的爪子拍出,靈活的狗子在閃避著從火圈中拍出的利爪。
熒幕旁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圈。
漆黑的海水瘋狂從火圈中擁入舞台,淹沒了一切,一根比摩天大樓更粗的觸手,從熄滅的火圈中擠入,火圈四周竟空間崩塌,裂開了一道道縫隙。
“汪嗚汪嗚……汪!”
空中飛翔的怪狗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兩前爪壓在腰間。
這個姿勢讓鄭修感覺有些眼熟。
啊對了,我變成了煙花。
鄭修後知後覺,迷迷糊糊地向下墜。
狗子腰間擠壓的雙拳轟出,一道五彩廣播在半空中變成了一顆英俊帥氣的白毛狼頭,將摩天大樓般駭人的觸手轟回了異世界。
觀眾們發出響亮的歡呼聲。
鄭修在下墜途中,猛地落入了水缸裡。
他四肢被莫名其妙地捆住了。
很快,層層鐵索將他捆成了粽子,眼耳口鼻都看不清。
大變活人是吧?
鄭修發動“凍結”,咣!大水缸裡的水缸被鄭修凍成冰塊,四溢的寒霧與射燈的光芒融為一體,令舞台多了幾分夢幻。
魔術師又打了一個響指,空中電閃雷鳴,舞台的高頂被掀開了,本該坐落在遊樂場中的馬戲團,竟被移動到雲端之上。
接下來是魔術師與小醜的主場。
魔術師表演了許多經典的魔術。
大變小醜,小醜驚魂,電鋸小醜,變長的小醜,塞進保險箱裡的小醜,塞進火爐裡的小醜……
起初鄭修還有點擔心自己被玩死了。
被魔術師翻來覆去地折騰著,鄭修後來也發現,魔術似乎就真的是魔術罷了。前一秒他從腰部被電鋸鋸開,還不是用箱子做掩護的那種障眼法,而是魔術師真真地用電鋸當著觀眾們的麵鋸斷了鄭修的腰,血淋淋的。
一眨眼後,鄭修的身體又恢複如初。
隨著節目的進展,鄭修已經放棄了抵抗。
他徹底明白,“舞台”就是“劇團”的主場,這裡就相當於是他們的“船”,在舞台上,他們就是無敵的,他們想玩誰就玩誰,想恁誰就恁誰。
於是鄭修放棄了抵抗。
舞台下,如鬼魅般的人影隨著表演的進行,發出暢快的笑聲,隨後消失不見。
隨著舞台越來越空曠,雪莉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孤單。
到終場時,看著獨自一人在觀眾席上,全神貫注為自己鼓掌的雪莉,被塞進絞肉機裡的鄭修,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朝雪莉招招手。
……
“你們……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鄭修渾身癱軟,好久沒試過這麼累了。
他索性躺在舞台中央,問正在收拾道具的魔術師。
晴天娃娃正蹲在魔術師的肩膀上,替自己的下麵擰水兒。
魔術師坐在鄭修麵前:“哪裡不一樣?”
“說不上來。”
鄭修想了想,搖頭道。
這時狗子打了一個嗬欠,趴地上睡著了。
深紅馴獸師的腳下出現了一個猩紅的魔法陣,他走進法陣中,朝幾人揮揮手,無聲告彆。
“夢要醒了。”
晴天娃娃擰乾了自己,遺憾道:“團長已經不在這裡了。”
“可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獲。”魔術師對晴天娃娃笑道:“團長故意給我們留下了‘路標’。”
鄭修猛地坐起身,他驚訝地看著,魔術師與晴天娃娃的身體在一點點地變淡。
舞台上嶄新的牆漆也在一點點地剝落。
“呀,時間不多了。你不用問了,都告訴你。”魔術師微笑著,豎起一根食指立在嘴邊:“噓……我們在尋找我們的團長。”
“喏,應該就是你家貓貓,莫名其妙惦記上的‘那一位’。”
“你與劇團相遇,並非巧合啦,這一定是團長的指引。”
魔術師手腕一抖,一張卡片落入鄭修的手裡。
卡片是血紅色的,上麵印著一頂高禮帽與手杖的圖案。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哪天你看見我們的團長,請告訴團長,劇團一直在找她。”
卡片化作一抹紅色的火焰,在鄭修的掌心中消失。
鄭修感覺自己冥冥中與魔術師建立了某種聯係:理。
鄭修如今雖仍有幾分雲裡霧中,但隨著魔術師的身影一點點地變淡,他也沒有問什麼,等魔術師自己說。
“你看見的我們,不過是我們穿梭於夢境時留下的投影。”
“我們在團長製造的夢中,追尋著團長的腳步。”
“很快夢就要醒了。團長留下的‘路標’也會消失。嘛,”魔術師嘴角微微翹起:“看來,團長留下了彆的‘路標’。”
……
噌!
鄭修眨了眨眼。
他站在破舊荒廢的舞台中央,空無一人的馬戲團裡,彌漫著腐臭的氣息。
“愚蠢的神!”
一道迷你的身影從外麵飛了進來,是安妮。
“那死蝙蝠的下屬是不是要挾你了?”
“祂們的目標果然是偉大的吾!”
“該死,祂們是不是對你乾了什麼?”
橘貓坐在鄭修的腦袋上,左聞聞,右聞聞,那神情似乎是生怕鄭修被捏成了她宿敵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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