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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花昊明聽到他說楚雪林不是主角也下意識跟著慌了一下。
他們這幾天找到的所有線索,形成一條線,最後都指向了楚雪林,現在說楚雪林不是主角能不慌嗎
孟天佑也說“不可能很明顯就是楚雪林,絕對是她”
那一層層腦霧好像在像腦袋裡鑽,花昊明按了按頭,“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被劉教授帶偏了,都以為那些蠑螈是王巴丹做那個再生醫學課題用的,就把蠑螈的線索放在了再生上,沒繼續深入找蠑螈是從哪獲得的。”
夏白給藺祥發了消息,還沒收到回複,為了儘快讓他們跟他一起想辦法叫出藺祥,他用決定用兩分鐘等回複的時間,快速直白地全部告訴他們。
孟天佑“我們確定動物蠑螈是楚雪林養的,我們也覺得關鍵點在再生上,這有什麼問題嗎”
夏白“不是再生,是共生。”
“我們第一天探索校園時,看到那塊豌豆田就是第一個關鍵線索。”
“照片裡楚雪林很喜歡豌豆花,女校工也證實,她買豌豆種子,還有紅豆、蠶豆,全都是豆科。”
夏白的聲音在雷聲中顯得細弱,可是他的話堪比驚雷,震得孟天佑不由後退了半步。
他聽懂了。
他也想起來,當時夏白指出那是豌豆時,是他堅定地否定了它的意義,並得意地引向了其他地方,以至於他們再也沒在豌豆上放過注意力。
花昊明還沒聽懂,他感覺異化把他變成了一個傻子,大腦被雷聲驚得昏昏沉沉,沒法工作,他又問“怎麼了,豆科怎麼了,蠑螈怎麼了”
夏白也沒時間問他還記得中學時學過的共生嗎,他直接跟他解釋,“豌豆等豆科植物後和根瘤菌是非常典型的共生代表,楚雪林這麼喜歡豌豆花,還試圖種其他豆類,因為自己和他們相似,或者是種給跟她共生的ta看的。”
“如果隻有豆科可能是過度解讀,那綠藻和蠑螈就證實,楚雪林和ta是一種常人認知中難以存在的共生關係。”
“人類一直以為脊椎動物有獨特免疫係統,排斥其他生物在體內生存,蠑螈是個例外1。”
孟天佑接話,“它和綠藻是動植物的特例共生。”
夏白補充“最神奇的是,綠藻存在於蠑螈的胚胎細胞中,也就是說,它們還未成形時就緊緊纏在一起了,一起長大,一起生存。”
花昊明懂了,和孟天佑一樣,但是他們沒有懂楚雪林和一起共生的ta。
夏白摸了摸兜裡的家譜,“楚雪林養蠑螈和綠藻,可能不是為了蠑螈的再生能力,她隻是”
“她和ta的共生,可能超出常人認知,不能被人所接受,她們不能告訴任何人,就這樣守著秘密一起長大,一起活著,不孤單又孤單,好像是這世上的異類。後來,她發現,原來自然界中也有類似的共生,和她們一樣。”
“所以她喜歡豌豆花,她想
種紅豆,
她在魚缸裡養了綠藻和蠑螈。”
其實遊戲世界給了他們很多提示。
第一天,
學院裡那麼一片明顯的豌豆田。
楚雪林捧著豌豆花的照片。
那個女校工訴說的她和楚雪林認識的緣由。
這些好像無關緊要的,不被重視的。
學校人工湖裡滿滿的綠藻,像是有人類的情緒。
解剖實驗樓一樓潮濕地麵上像青苔的綠藻,向著蠑螈標本蔓延生長。
宋明亮身上的類似水腥氣,不知道是什麼的氣味。
孟晴浴室裡不全是血腥的腥氣。
沒有那麼直接,但也都是提示。
楚雪林更像是蠑螈,完整地站在世人麵前。
那個共生的ta像是綠藻,在楚雪林還是胚胎時就在她裡麵,跟她一起長大。
癖好異化的玩家,變異和死亡時身上都有看不見但可以聞到的綠藻,這說明是那個ta造成的這一切。
ta才是關鍵主角。
一道雷聲炸在耳邊,花昊明拍了拍混沌疼痛的頭,自己意識到了嚴重性,“不太妙,遊戲一直在誤導我們楚雪林是故事主角,讓我們去找楚雪林的屍體,一定是有危險”
藺祥和溫秋進實驗樓時,天陰得跟黑了一樣。
從門口向裡看,實驗樓像是黑不見底的深淵巨口。藺祥踏進門後,腳底竄上來一股寒意,額頭上卻起了一層汗。
中午的時候實驗樓一個人都沒有,所以也沒有人因陰雨天開燈。
他們應該先打開燈。藺祥怕得要死,可從小在媽媽教養下,他沒有讓女生做這件事的意識,隻好在黑暗中摸索著牆麵找開關。
牆上一片黏膩濕滑,他想到平時白天看到的斑駁紅牆麵,像陳年的血從牆上滲出來的,這股黏濕就有了腥氣。
手指一點點在牆上摸索,他不受控製地又開始發揮想象力。
他現在是不是摸到鮮血了處理人體標本時抽出的血是不是泥進了牆裡
他會不會摸到一隻鬼手就在旁邊。
摸到了。
終於摸到了開關。
藺祥激動地按下
沒有反應。
他愣了一下,又用力按了一下,還是沒反應。
“艸”
溫秋問“怎麼了”
藺祥“不知道是開關壞了,還是沒電了,燈打不開。”
前有雷雨,後又沒電,處處透著不詳,溫秋也有些心慌。她不知是說給藺祥聽,還是說給自己聽,“雷電暴雨天停電挺常見的,沒事。”
藺祥隻好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
一樓幽長的走廊裡,幾乎和有微弱月光的夜裡差不多了。偶爾有閃電時,會乍亮一兩秒,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不知道哪個房間裡的窗戶沒關好,在疾風中“哐哐”作響。
手機的光亮在這麼長這麼黯的走廊裡,顯得黃而
弱,
,
總覺得幾個停屍房裡,一個個死屍都在暗中窺視著他們,越走這種感覺越強烈,甚至有死屍正趴在腳邊看的感覺了。
“姐。”藺祥喊人。
“乾嘛”溫秋問。
有人聲讓兩人都輕鬆了點。
“我們先好好把教學準備做好。”藺祥說。
他是在說,不管溫秋有什麼計劃,這樣滲人的環境下,他們先做完任務再說其他。做任務時,誰都彆搞什麼。
過了好幾秒,溫秋才回他“好。”
兩人走到了四號停屍房門口。
夏白和花昊明告訴他注意門口對麵那個人體標本,藺祥在褲子上擦了擦掌心的汗,將手機光對準門口。
“吱呀”
門被緩緩推開,手機的光亮在黑暗的停屍房裡開出一道光,正好打在一個女屍和一個胎兒標本上。
四號停屍房完全被樹冠遮蓋住,就算是在白天也需要開著日光燈,沒有電的陰雨天幾乎就是漆黑一片,不知道房間其他地方的死屍是躺在是站,具體又在哪裡。
而麵前的兩個死屍,枯黃陰森,“盯”著他們,被製作成人體標本的過程他們不知道,但他們好像感知到了標本的無儘怨氣和經久的孤寒。
藺祥呼吸都加重了,他甚至不敢把手機光亮移向周圍的黑暗中。
他現在才知道,他主動接下去找楚雪林的屍體,驗證她的畸形,這一任務有多難,即便他之前已經想過很不簡單了,在這樣的環境下簡直是地獄難度。
要是正對門口那個不是,他要對著手機光一個個仔細檢查嗎
溫秋“先找教學準備的7號大體老師。”
藺祥“要不,姐你照照。”
溫秋看過來。
藺祥“我手機快沒電了,我們宿舍隻能借充電器用,手機經常充不到50的電。”
絕對不是他害怕,他還得留一點電等下用。
溫秋顯然也很怕,她閉眼深呼吸了兩次,才將手機光移向四號停屍房裡麵。
光先是落在地上,在一隻隻靠牆的乾枯灰褐的腳上移動,慢慢上移,是一個個躺在床上的死屍,每個都蒙著白布,靜默於黑暗中,拒絕打擾。
他們要找的7號大體老師在最後麵,浸泡在福爾馬林黑箱中。
溫秋“你去把他撈出來。”
藺祥緊張得嗓子都啞了,“姐,能不能你去啊,我害怕。”
溫秋“我得給你照著燈啊,你快去。”
藺祥流著眼淚過去了,雖然眼淚是被福爾馬林嗆的,但他心裡真的在哭,在喊媽媽,在喊夏白。
以前的生活真的太幸福了,攻堅小隊的人真的太偉大了。
藺祥不敢睜眼看,半閉著眼,視線不敢落在大體老師的臉上,隻輕輕略過他棕褐色的恐怖身體,咬牙閉眼把他拖出來了。
“姐,你
來幫我啊。”這道聲音已經有點哭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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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秋向後退了一步,“你不能背著他上去嗎”
“不能”聲音很低但聲嘶力竭。
溫秋實在不想去,“你是不是男人啊。”
“不是,我還是少年”
藺祥一定不能背著這位大體老師,他覺得背著這位,一定會感覺他的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定會向他脖子上吹氣,或者突然睜開眼,盯著他看。
“這是兩個人的任務,你這樣不怕完不成任務嗎”藺祥說“你不抬我也不管了。”
溫秋咬牙走過去,將手機豎插在兜裡,抬起大體老師的兩隻腿。
手機光被衣服遮擋了一層,停屍房昏暗的光線更加黯淡了,兩人剛走一步,溫秋撞上了一個靠牆站立的死屍,一抬眼看到死屍空洞的眼眶。
“啊啊啊啊啊”
她一歪倒,藺祥也倒了,撞到了一個死屍腿上,又順著死屍的腿滑了下來,枕在了死屍的腳上,同時大體老師壓在了他的身上,腦袋正懟在他的臉上。
“啊啊啊動了動了,剛才他一定動了”
“動什麼動,那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屍”溫秋顫聲嗬斥。
兩個人一通折騰,終於把大體老師從四號停屍房搬了出來。
藺祥一整年的淚都在今晚流完了,此時臉上還掛著兩道,“姐,我怎麼聽到後麵有腳步聲跟著我們啊。”
溫秋“那是我們腳步聲在走廊裡的回蕩”
藺祥“真的嗎,你回頭看看”
溫秋“我怎麼這麼倒黴跟你一組”
藺祥“姐,你彆這麼說,我也想跟夏白和花哥一組。我跟你說,你彆看夏白那麼好看單薄,他可勇敢了,他對我特彆好,當年就是他把我從墳墓裡背出來的,我跟你說”
溫秋忍無可忍,“閉嘴”
但多少因為他不斷的叨逼叨,陰森恐怖的氛圍少了一點。
溫秋在前麵快步走,藺祥腿長完全能跟上她的速度。
兩人狼狽又快速地把大體老師搬到解剖實驗室。
做好教學準備後,兩人癱坐在二樓實驗室裡,都沒有說話。
藺祥猜溫秋可能和他一樣,也想在趁這個機會在一樓尋找楚雪林的屍體,想到這裡,即便他怕得不行,還是起身,他得搶占先機,去找楚雪林的屍體。
溫秋見他站了起來,也立即起來了,什麼都不說就悶頭往下走。
藺祥看到她身體都在顫抖,心想何必啊姐。
他也是何必啊。
這麼想著,他還是快步走了下去。
夏白和花昊明跟他說了,四號停屍房門口對麵的那個女屍可能性很大,溫秋可能也會從這個最明顯的開始,他必須比溫秋快一點。
藺祥壓著恐怖和淚水,加快腳步追
著前麵那個身影,
在一號停屍房門口就超過了溫秋。
腳步先她一步的那個瞬間,
他忽然睜大眼睛。
溫秋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的鐵絲緊緊地勒住了他的脖子,臉在他肩膀下一點的地方側看著他。
藺祥拚命去扣那根鐵絲,可是他一開始沒防備,錯失了先機,那特製的鐵絲又極細,深深地勒進了皮膚血肉裡,他怎麼都扣不出來。
他能感覺到溫秋的手在顫抖,力氣卻極大,那雙看著他的眼,冰冷無比,放在人體標本上也沒有違和感。
“我要把你綁到一號停屍房裡,不想死就配合。”她拽著鐵絲向後退。
鐵絲勒出一圈鮮血,藺祥幾乎無法呼吸,更彆說說話,隻好一步步跟著她後退,退進一號停屍房。
他是倒退進停屍房的,看不見後麵是什麼樣。尖銳的疼痛中,想到夏白說的,一號停屍房放的是相對新鮮的死屍。
一步步後退,碰到了一張床。
“坐下,躺好。”溫秋說著,鐵絲又向肉裡勒進了一分。
藺祥隻好聽話,乖乖坐下,他知道溫秋是要把他綁到床上。
坐下的那一秒,他就意識到他正坐在一個死屍身上。他渾身僵硬,麵露祈求地看向溫秋。
痛打他一頓都行,求求姐姐彆把他綁在死屍的床上。
回應他的是一肘痛擊。
藺祥暈乎乎地歪倒在床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綁在了床架上,脖子上的鐵絲也被綁在了床上,緊緊和下麵的死屍貼合。
他好像感覺到壓在他脖頸下麵的死屍嘴巴裡有什麼呼出來了,雞皮疙瘩和汗毛一起從那裡開始向下蔓延,他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呼吸也不會了。
昏暗的停屍房裡響起一簇光亮。
剛才兜裡的手機掉到了地上,夏白發來的消息催生了這一線光芒。
夏白停下
夏白彆去檢查楚雪林的屍體。
“停、停下彆去”藺祥看著溫秋背影消失的方向說。
可是溫秋根本聽不到他微弱不清的聲音,就算她聽到了也不會停下。
她在昏暗中一步步向四號停屍房靠近。
其實,按照她原本的計劃,今天不會冒險去找楚雪林的。再拖一天她就能熬死花昊明,那麼遊戲獎勵就是她的了。
可是,那時候花昊明死了,她的弟弟也死了,死在今晚一兩點。
在今天早上之前,她還沒有改變計劃的想法,即便昨晚看到那一幕,一些記憶湧了上來,讓她一晚上沒睡著。
她是一定要拿到遊戲獎勵的,一定。隻要她拿到一個可以讓她在遊戲裡生存的武器,現實世界裡的一切又算什麼,她分分鐘鐘可以超越爸媽,成為他們不得不抬頭看的人。
可是。
今天早上,溫冬麵容蒼白地躺在床上,見到她竟然笑了笑。
他說“沒事,挺好的我真成和姐姐一樣的女孩子啦
。”
她歇斯底裡地罵了他一頓,罵出了眼淚。
溫冬盯著她臉上的淚,終於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姐姐,你眼裡究竟覆蓋了一層什麼如果你看不到,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爸媽支持你學經濟管理,而欣然應允我學醫”
福爾馬林的氣味太濃了,溫秋的眼淚止不住地向外流。她用力咬住唇,止住了溢到嘴邊的泣音。
她現在更要拿到遊戲獎勵,她的沉沒成本太高了,走到今天這一步,犧牲的東西太多了。
他們已經找到了幾乎完整的線索鏈,就差故事的主角楚雪林了。楚雪林身上一定有關鍵的線索,誰第一個找到,誰就有最大可能拿到遊戲獎勵。
她走到了四號停屍房那具女屍麵前。
這就是她最懷疑的人體標本,孟天佑跟她說過,醫學院屍體經過處理,在福爾馬林中撈出來後,就算是作為人體標本,因為要用於學習,也不會穿衣服,而這個人體標本,不僅能清晰地看出性彆為女,還穿著裙子。
太奇怪了。
她最有可能就是楚雪林。
裙子下應該就藏著她的畸形。
溫秋毫不猶豫地用剛才偷藏的手術刀劃破了她的裙子,粗硬的裙子從她身上分散滑落。
借助手機的光,溫秋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具人體標本,想看看她裙子下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一具正常完整的人體標本。
不可能
溫秋眼裡出現了一絲慌亂,這應該就是楚雪林才對,這具屍體應該有畸形才對。
如果這個不是楚雪林,楚雪林應該在哪裡
她一定就在四號停屍房,隻有這樣才能詛咒進入停屍房的人,異化癖好讓人發瘋致死。而且很大可能就在他們無法避免地視線能接觸的地方。
四號停屍房哪裡還有比這個更符合條件的
一定就是這一具。
一定就是
對可能畸形在不容易看到的地方,他們推測楚雪林應該是缺失型畸形,可能在她體內。
她無法接受這不是楚雪林,瘋狂尋找一切能證明這就是楚雪林的證據。
是的,一定在她體內他們開局就是臨床醫學的學生,這個學院讓他們每天下午都上人體解剖課,除了告訴他們解剖實驗樓有問題,讓他們天天上解剖課可能就是在關鍵時刻能用到解剖。
現在就是關鍵時刻。
可惜她從沒認真上過解剖課,更沒有在課上解剖過,黑暗中手術刀瘋狂又雜亂地揮舞。
雷雨聲遮擋了一切,閃電偶爾窺見一絲猙獰。
“啪。”
有什麼砸到了她的臉上,來自於女屍身體裡。
黏膩、濕滑、有重量,帶著濃重的腥臭。
溫秋反應過來時,那東西已經飛快地沒入了黑暗中,那麼快,好像比她還著急還瘋癲。
她愣愣地伸手摸了一把臉,摸到了一手黏膩的液體。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