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的兵士答道:“從事親自下達的軍令!”
“陳君亦是此意麼?”
傳令的兵士是劉昱的族人,劉昱和陳直意見不合這事兒,雖無劉昱交代,他也不會告訴曹幹知曉,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催促曹幹,“小曹軍侯,你趕緊按令行事吧!你曲過壕後,從事還會親率本曲,也過壕!這個先登的首功,劉郎說,咱一定要拿下!”
“我知道了,我這就率部過壕。”
傳令的兵士離開後,曹幹令郭赦之、丁狗等:“過壕!”轉過眼來,望了望不遠處,就在他曲北邊,緊挨著的曹豐曲,曹豐當是也已接到命令,其曲兵士已開始調整隊形,準備渡護城河。
蕭成、高寶相繼率部曲,阻住了馮郎等前進這一幕情景,不少前線的義軍將士都看到了,其中腦筋轉得快的,也不乏有人已猜料得出,剛才力子都所在之望樓附近的混亂,於今看來,或應是力子都在用計而已,但猜出是一回事,立即作出響應,重新部署部曲是另一回事。
一個說來,力子都尚無新的軍令下到,大部分的部率缺乏決斷;再一個說來,各部的陣型都已混亂,短時間內,大多的部率也沒能力將其本部的隊伍,從慌亂後退,再次變成進攻陣型。
這種情況下,曹豐、曹幹兩曲的動態,——或擴而講之,劉昱本部的動態,就成了鶴立雞群。
在南、北兩邊,俱是一片混亂的前線形勢下,獨其一部,迅速地重新轉換成了進攻隊形,於南、北各部,合計共達四乾餘的亂糟糟往後撤退的前線義軍戰士中,他們獨自渡護城河向前。
——陳直知曉兵法,平時重視操練,諸部中劉昱部是唯一明確了多項軍紀的好處,儘顯無疑。
不過,重新組成攻勢的義軍部隊,卻也不是僅有劉昱一部。
城西,確是隻有劉昱一部。
但城南的董憲部,在曹幹等接到劉昱命令,調整隊形渡護城河的差不多同時,其最前線的幾個卒史部,也從原地待命、觀望城西戰局的狀態,改變成了蜂擁渡護城河,再次開攻!
……
董憲的大旗下。
目望前線之諸卒史部,分彆打著本部的旗幟,潮湧也似的爭過護城河,撲向業亭的南城牆,披甲按劍,立在高處的董憲,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隻其眼中,目光沉厲,如鷹隼將要攫人。
“明公,力大率的此計,我料之,定不是出自季軍師,這條計策,太險了。主將身所在處,驟生變亂,而前線諸部皆不明底細,稍有不慎,即是全軍儘墨的結局!好在杜儼兵少,遣出城者,才二三百卒,由是大率此計居然得售。也可算是險中求勝了。但話說回來,不管大率那邊如何,對於明公,這卻是一個天賜的良機!明公,隻要能趁此破城,將杜儼生擒,明公的威名就將大震徐方!挾此名、功,樊大率縱使擁兵數萬,對明公也必會刮目相看!”
說話的人是黃香。
抓住馮郎等已被包圍,勢將敗亡,城上守卒肯定恐亂的良機,迅猛出動,搶先入城,奪得先登的大功是其次,擒得杜儼,以此來提振自家的威名,從而為能爭取到樊崇的青睞,順利地改換門庭,最終可以成功地投到樊崇帳下是第一,——這正是黃香方才獻給董憲的計謀。
潛派去與徐宣、謝祿見麵的使者,尚未歸來,徐宣、謝祿會不會接受他的投奔?又即便徐宣、謝祿接受了,樊崇到底會不會接受?都還是未知數。可如果能把杜儼生擒,杜儼是一郡太守,二乾石,又擊敗過力子都,在徐州很有聲望,那樊崇估計就不會拒絕董憲的相投了。
“杜儼如能為我所得,先生乃是頭功!”
前頭乾軍渡壕,城上、城下殺聲震耳,隨在董憲身側的黃香,儒士衣冠,意態悠閒,輕輕地撫摸著玉如意,晏然地微笑說道:“城西各部,現皆慌亂後退,無人與明公搶攻,先入城、得杜儼,這兩樁大功,非明公得,又能為誰所得?”
黃朱在旁,小聲說道:“阿兄,城西各部也不都是慌亂後退啊。”
若無季猛的明各部旗號此舉,城西各部之中,獨自奮勇向前的那一部義軍是屬何人所部,黃香還真不能知道,但現在各部都有了自己的旗號,卻能一眼即知。
“劉昱雖與彆部部率不同,竟也能抓住時機,可他部的兵士才有幾人?先入城者,必我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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