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薄霧灑在墨洋河河麵上,波光粼粼,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
遠處的山峰若隱若現,與江水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如詩如畫的畫卷。
微風拂過,河水輕輕蕩漾,泛起一圈圈漣漪,同時吹起了水匪和朝廷戰船上的船帆。
邵星越站在朝廷戰船主船的甲板上。
這艘戰船名為“遠洋”。
它長約五十米,寬近二十米,桅杆高大粗壯,宛如一頭巨大的海獸,靜靜地漂浮在水麵上,散發出一種威嚴的氣息。
遠洋號的船體由堅固的鐵力木製成,表麵覆蓋著厚厚的漆層,既能防止海水侵蝕,又能增加船體的堅固度。
船頭部分呈尖銳的三角形,仿佛一把銳利的劍刃,能夠輕易地劈開波濤,引領戰船破浪前行。
遠洋號的兩側各配備了一排大炮,炮口閃爍著寒光。
邵星越在抵達春風城之後,就一直和唐縱酒單方麵取得聯係,故而他知曉此次交換人質的事情。
他曾經問過唐縱酒,為什麼一個臥底需要他們如此勞師動眾去救?
“君臣之間,如果這點都做不到,如何讓人繼續為國犧牲?”唐縱酒道。
邵星越懂了。
因此他主動提出來幫忙,唐縱酒沒有拒絕。
他們這邊確實人手不夠。
“那是你弟弟嗎?”邵星越問向一旁的陸明澤。
陸明澤的視力很好,時隔四十天,陸明灝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他眼睛裡的血絲瞬間就爬了出來。
邵星越一看陸明澤的反應,心裡就有數了。
而且兄弟倆眉宇間有一絲相似。
前方,水匪船帆上的圖案和水匪們腰間的紋身一致,是一個骷髏頭的樣子。
似乎這樣凶神惡煞的骨頭,能彰顯南方水匪雄霸一方的陣勢。
水匪主船比起遠洋號略小一號,與遠洋號不同的是,水匪主船是一艘兩頭船。
“他們的主船有何過人之處?”邵星越問。
陸明澤向一旁的邵星越解釋道。
“那種戰船以靈活和速度見長。
“不僅如此,它是還有一種聯環舟船。這種船體長四丈,分為兩截,前截占13,裝載爆炸火器,後截占23,乘戰士。
它們衝撞敵船時,前方勾住敵船,火器爆炸後與敵船同毀。
撞擊的同時,聯結前後截的鐵環自解,後截得以在爆炸前回駛,我們稱之為子母船。”
“那我們有這種嗎?”邵星越問。
“當然!”
提到這個,陸明澤心裡就憤恨不已。
“原本都是我們造的!被叛徒賣給了水匪!”
聞言,邵星越的視線繼續投向水匪船。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救出你弟弟。”邵星越道。
陸明澤沒有說話,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陸明灝身上。
兩方水師停在墨洋河上,中間隔著約十丈寬,仿佛上麵有有一條楚河漢界。
劉瓊英站在自家的戰船上,與朝廷的船隻搖遙相對。
陸明灝被捆綁著跪在她身旁,哪怕是對著來解救他的朝廷船隻,他都始終麵無表情。
“有人來救你了,你難道不高興?”劉瓊英瞥了陸明灝一眼。
陸明灝依舊不語。
劉瓊英有時候甚至懷疑陸明灝是不是啞巴了。
她似乎是習慣了陸明灝的沉默不語,她對他很有耐心。
劉瓊英今天特地把陸明灝綁在自己身邊,就是要讓陸明灝親眼看著來救他的人一個個葬身於墨洋河之下。
這時,劉瓊英突然對著邵星越喊話。
“柴大山呢?”
聞言,邵星越朝一旁的人示意。
推搡之間,柴大山被人拎了出來。
此刻的柴大山已經不是“大山”了,整個人似乎被褪去了一層皮,完全變成了一個“小山”。
很顯然邵星越的人沒有少折磨柴大山。
劉瓊英的眼角跳了跳。
就不知道柴大山給朝廷的人吐了多少秘密出來。
她不自覺地瞥了眼陸明灝,並不是每個人能像陸明灝這樣硬。
如果柴大山真的說了不少東西,那這個人質就根本沒有交換的必要。
交換還沒有開始,劉瓊英就在思考怎麼打退堂鼓。
事實上,和劉瓊英想的也差不多,柴大山被抓後,在酷刑之下,將能說的都說了。
隻不過,柴大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空有一身彪悍的武藝,卻毫無智商可言。
就連劉瓊英對他說的話他都沒腦子理解,何況是彆的事情。
因此邵星越他們從柴大山嘴裡套出來的話並不多。
而劉瓊英對此一無所知。
劉瓊英不知道的事還有一件,就是劉長鵬發病把童玖答應給她的支援調走了一大半去抓人了。
不過,她自己本人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哪怕沒有童玖,她也打算和朝廷的水師來一架。
邵星越眯了眯眼睛。
對方既然來了,就不能走。
自家的臥底他要救,對方的水師他也要打。
這次來南方,他可是領了老爹的軍令狀的。
人唐縱酒能做的事情,他邵星越也可以!
因此,交換人質這件事,就以一種雙方無言的默契變成了“決戰”。
此時,雙方的水師早已列隊完畢,
士兵們的目光仿佛燃燒的火焰,明亮而熾熱,他們一排排站在那裡,如同一座堅固的石碑,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嚴謹而警惕的氣息。
在邵星越的手指下,“即將戰鬥”的指示傳遍了朝廷部隊的每一個士兵腦海裡。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
邵星越抬腳上前一步,對著劉瓊英喊道:“怎麼換?”
劉瓊英自然也跨出一步:“一人一條小船!河中心換!”
劉瓊英邊說,邊向身後的水匪也傳達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行!”
邵星越說完便轉頭向陸明澤道:“我去換人質,你在船上看情況,全權交給你負責。”
陸明澤頷首表示明白。
今日的墨洋河天氣晴朗,陽光明媚萬裡無雲,不冷不熱的天,是個全家出遊享受生活的好日子。
和煦的陽光下,邵星越和劉瓊英分彆從各自的戰船跳下,身邊帶著幾個手下和“人質”,踩上小船。
就見兩艘小船不斷地往中間靠近。
每靠近一點,兩旁的士兵們都緊張一分。
終於,兩艘小船碰在了一起,兩方人馬立即陷入了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邵星越和劉瓊英同時朝前走了幾步,他們身後分彆站著被繩索捆綁的陸明灝和柴大山,兩人身旁都有一個看守在旁邊控製著。
邵星越目光銳利,劉瓊英神色陰狠,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無形之中擦出了滋滋火花。
沉默片刻後,邵星越和劉瓊英同時出聲。
“換。”
於是,兩方的看守分彆帶著陸明灝和柴大山一步一步往對方的船上走,雙方在這個微妙的時刻達成了暫時的平衡。
明明隻是走幾步路,時間一分一秒卻變得非常慢,每個人的動作都仿佛被放慢了好幾倍一般。
所有人的視線都彙聚在這兩隻小船上,就連呼吸都放緩了好幾拍。
終於兩邊的人質到了麵對麵的地步。
雙方的看守停下腳步。
現在輪到人質們自己動了。
陸明灝一直如死灰般的表情終於略有變化。
他臉色略微繃緊,腳步在不經意間輕緩了起來。
他和柴大山同時抬腳跨過船沿,跨至我方船隻上。
當柴大山腳踩水匪船隻的那一刻,他不禁鬆了口氣。
而當陸明灝碰觸朝廷船隻的一瞬間,他突然收回了來,對著我方船隻大喊一聲。
“殺——!”
說完他身影快如閃電對著劉瓊英就衝了過去。
在陸明灝轉身的一瞬間,陸明澤與陸明灝兄弟連心,在船頭大喊一聲:“殺——!”
邵星越瞬間躍起,與陸明灝一上一下同時攻向劉瓊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