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瓊英的注意力一直在陸明灝身上,當陸明灝縮回腳的一刹那,她當機立斷取防守姿勢,嘴裡亦大喊:“殺——!”
小船上的另外幾個人也在同一時刻廝殺在了一起。
隻有柴大山還在發愣,沒搞清楚戰況。
雙方身後的戰船同時向對方開炮!
“嗚——!”
隨著號角的響起,炮火轟鳴,震耳欲聾。
緊接著陸明澤對著前方大喊一聲:“放箭——!”
忽然間,箭矢如雨,劃破天際。
“衝——!”陸明澤一聲令下。
兩方的戰船齊齊向對方開去。
下一刻,“轟——!”,兩方戰船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隨著巨大的撞擊聲,木屑飛濺。
“殺啊——!”
原本站在船頭手持長矛的士兵和水匪們此刻紛紛衝向彼此,兩方人馬激烈交鋒了起來,長矛與盾牌相撞,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
而此時,雙方子母船也紛紛下場,帶著一船船的炸藥轟向對方。
很快,隨著“轟轟轟轟”聲響徹天空,海麵上炮火連天,整墨洋河陷入了混亂之中。
一時間硝煙彌漫,遮天蔽日,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戰爭的陰影下。
“砰砰砰砰砰——”
陸明灝視死如歸的殺意使之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勇猛,他拳拳到肉地砸向劉瓊英身上,而劉瓊英因為以一敵二一時間陷入被動。
“白癡你在看什麼?!”劉瓊英對著柴大山大喊。
柴大山這時才反應過來,他立馬反應了過來,單腳一蹬,衝向陸明灝。
陸明灝根本不理會即將衝到他的柴大山,他所有的目標都集中在劉瓊英身上。
“你這麼愛我嗎?!陸明灝!”劉瓊英大喝一聲。
邵星越欲轉向柴大山,卻被陸明灝大喝:“不管!”
邵星越心一橫,繼續攻向劉瓊英。
“那就一起死——!”劉瓊英亦不管邵星越,眼裡隻有陸明灝。
至此,柴大山和劉瓊英對準陸明灝,陸明灝和邵星越殺向劉瓊英。
箭雨與箭雨互穿,火炮與火炮對轟,士兵與土匪對砍,劍光交錯,炮火和爆炸聲成為了四人的背景。
在陸明灝同時被劉瓊英刺穿心臟被柴大山集中胸口的同時,劉瓊英被邵星越割破喉嚨被陸明灝一掌震斷了心脈。
陸明灝和劉瓊英同時倒地。
邵星越立即提劍轉向柴大山。
柴大山沒有武器,又有傷在身,骨子裡沒有陸明灝那麼不要命,很快就被處於全盛時期的邵星越擊倒在地。
邵星越不得不承認,剛才陸明灝的選擇是對的,劉瓊英和柴大山,必然是要以劉瓊英為先。
往往勝負就在一瞬間。
劉瓊英脖子被刺穿,心脈被震斷,此時儼然已是強弩之末。
她眼睛瞪得極大,臉上露出一絲與劉長鵬類似的瘋狂。
“我們一起死啊!陸明灝!”她笑得瘋癲,“死我們也是一起死!哈哈哈哈!”
然而,下一秒,劉瓊英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出現了令她不可置信的一幕。
陸明灝冷眸在劉瓊英身上掃過,看她的樣子仿佛是在看傻子,隨後,他單臂撐在船身。
在劉瓊英的目瞪口呆之下,陸明灝居然一點點坐了起來!
劉瓊英的劍還穿插在他的胸口,他竟能坐起來!
劉瓊英整個人都呆愣住,仿佛是一座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邵星越見狀立馬上前一步扶住陸明灝。
“為……為什麼……”劉瓊英氣若遊絲,“一起……死……”
最終劉瓊英閉上了眼睛。
至死,她都不知道為什麼陸明灝能活著。
“誰要和你一起死。”
陸明灝對著劉瓊英說出了這一個月以來的第一句話。
可惜劉瓊英聽不見了。
邵星越也非常好奇,據他了解,陸明灝被折磨了足足月有餘,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僅能在關鍵時刻保持最清醒的判斷,甚至被刺穿心臟還不死。
怪不得連萬貞帝都要救此人。
緊接著,邵星越幫助其他官兵把小船上的其他水匪殺死後,幾人帶著邵星越回到了大船。
從劉瓊英死亡的那一刻,朝廷的水師勢如破竹,直搗水匪戰船黃龍。
而水匪戰船死的可是山寨主之一的人寨主!
這一波士氣瞬間被打擊得降到了冰點。
水匪們一下子群龍無首,很快就失去了對戰的意誌。
餘下的水匪們徹底失去了繼續戰鬥的想法,開始竭儘全力逃跑。
而陸明澤根本不給他們機會,救回了陸明灝,他已無所求,對水匪更是抱著斬草除根的信念。
直至副手在他身邊喊:“窮寇莫追啊,大人!”
陸明澤才停止了追擊的步伐。
前方就是水匪的地盤了,而他們隻是一艘主戰船,卻剛經過一場激烈的戰事,遠洋號受到了嚴重的破壞,此時衝進水匪的地盤,和送死沒有區彆。
陸明澤緩了緩因氣血上湧而止不住的殺意。
“返航——!”
最終他下令回到我方水師的地盤。
這一場對戰,好幾千人的水匪水師,最終活下來的不過數十人,水匪控製的河域一下子被朝廷奪去三分之二。
怎麼看都是以朝廷一方大獲全勝告終。
朝廷主戰船一層的房間裡。
時隔多年,兄弟倆明明就在同一個地方,明明隻隔著一條墨洋河,卻不曾見過一麵。
如今,能活著見到彼此,就算陸明灝再冷清冷血,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而陸明澤見到自己的弟弟更是激動萬分。
可此時陸明灝身上都是傷,胸口還插著劍,他想上前給陸明灝一個擁抱,卻愣是站在原地不敢動。
“哥。”陸明灝剛才和劉瓊英對戰,已經用儘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此刻說話,幾乎是氣若遊絲。
“明灝,明灝!”陸明澤紅著眼喚道。
“我回來了,哥。”陸明灝勉強擠出一個不算是笑的笑容。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陸明澤點頭道。
“來了來了!”邵星越此時推開房間的門道,“大夫來了。”
陸明澤聞言,立馬讓出了一個身位。
大夫急急忙忙走上見,見到這樣的陸明灝也不驚嚇了一跳。
驚嚇過後,大夫恢複了鎮定,畢竟一直跟著水師行軍,大夫見過的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外傷也多一些。
“忍住了。”大夫沉穩道。
這種時候,大夫越鎮定,患者對活下去就越有信心。
“來吧。”陸明灝點頭。
大夫伸手,在手上套了一圈布條,以防拔劍時,劍刃割傷自己的手掌。
他牢牢地握住了劍刃,與陸明灝對視一眼後,猛地向外一拔。
隨著劍尖的脫離,陸明灝胸口處的鮮血澎湧而出。
一旁的助手眼疾手快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紗布按在陸明灝的出血口。
陸明灝疼得雙眼一瞬間出現了失明。
當他再次看清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
“明灝怎麼樣?”陸明澤焦急的聲音出現在一旁。
“陸大人您放心,”大夫擦了擦額頭止不住的冷汗,“令弟的心臟位置與旁人不同,那一劍隻是刺穿了令弟的肩胛骨,而且令弟在中劍的一刹那身子略微傾斜了一點,從而躲掉了要害。”
自家弟弟心臟在右邊這件事情,陸明澤是知道的,這也是陸明灝在水匪中保命的最大依仗。
如今這個秘密被揭露,顯然陸明灝是不會再深入敵腹了。
“那就好,那就好。”陸明澤一直懸著的心,聽了大夫的話,也終於落了地。
“令弟受了不少的折磨,身體虧空得厲害,又受了這一劍,大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雖然不死,卻也無法再和往常那般生龍活虎了。”
“我知道,我知道,能活著就好!”陸明澤連連附和。
隻有活著才會有希望。
邵星越在一旁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經曆了這樣的磨難,陸明灝居然還能活下來,這是何等剛強的意誌在支撐。
床上躺著的陸明灝將大夫的話全程聽了下來。
支撐他到現在的不是彆的,而是來自於那骨子裡的血海深仇。
是父母臨死前的慘狀,是妻兒瀕死時的痛苦。
今晚走進他夢裡的這些人,應該不會再流血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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