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時間進入了停滯。
正當他準備翻牌的時候,唐縱酒卻忽然說了句。
“稍等。”
陶有年手頓在原地,笑道:“唐公子可還有話說?”
唐縱酒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麵向沈磬。
“你一直是我的福氣。”唐縱酒低頭吻向沈磬,“讓我吸一點。”
沈磬完全沒想到唐縱酒會在這個時候吻她,等她恢複意識的時候,自己已經張開了嘴。
這也太大膽了。
不僅沈磬沒想到,包括金繁花和陶有年以及周圍近百人都沒預料到會有這一幕。
有人甚至在一旁吹起了口哨。
男人冷笑。
嘩眾取寵。
吻畢,唇分。
沈磬還在暈乎著的時候,唐縱酒將手搭在牌上,輕輕一翻。
果然是雙天牌。
如果是在平時,這對牌絕對是秒殺一眾的存在。
然而對方是至尊。
“哈哈哈哈哈!”陶有年大笑,“唐公子還是棋差一招啊。”
他轉向金繁花笑道:“看來不需要你出場了。”
金繁花不置可否。
這確實是一個死局。
唐縱酒沒有翻盤的可能性。
“請。”唐縱酒伸手做了個“請”字。
“看來唐公子不撞南牆不回頭。”陶有年的手放在最後一張牌上,“那我就讓你輸個明白!”
“啪——”的一聲,牌翻開了!
“至尊——!”
他大喊一聲,帶著一股唯吾獨尊的囂張霸氣。
可下一秒就聽見周圍人的嘈雜聲。
“板凳!”
“居然是板凳!”
“不是二四,是板凳!”
“老天爺,唐公子又贏了!”
陶有年的視線在眾人的呐喊中緩緩低了下來。
隻見,原本應該是上兩點下四點的二四牌,此時赫然隻是一個上兩點下兩點的普通板凳牌!
雖然一個是一點,一個是兩點,可這背後的數字卻是有著天壤之彆。
一個是高高在上至尊無上的存在。
一個隻是普普通通的四點。
“怎……怎麼可能?”陶有年瞪大著眼睛,滿臉不敢相信。
“你出……”
原本他第一反應責問對方是不是出老千。
可轉念一想,他們比的就是出老千啊!
因此話沒說完,他硬生生止住了話頭。
他瞪著眼,帶著怒意看向唐縱酒。
明明是一副丁三對二四的至尊牌,怎麼可能換了?什麼時候換的?怎麼換的?
他唐縱酒到底做了什麼!
反觀唐縱酒,他依舊是神情淡淡的模樣,隻不過此時嘴角帶著笑意。
“承讓。”
說完,他又親吻了一下沈磬:“你果然是我的福氣。”
沈磬抬了抬眉:“那是。”
周圍頓時想起一片掌聲。
“厲害!”
“太厲害了!”
“唐公子厲害啊!”
歡呼聲中,陶有年的臉色難堪至極。
“再來!”他對著唐縱酒大喊一聲。
“今日十次已滿,告辭。”
說完,他牽起沈磬的手,帶著她離開迎財坊。
“站住!再來!我們一決勝負!”陶有年大喊道。
而唐縱酒似是完全聽不見,依舊朝迎財坊門口走去。
“站住!”他欲往前跑,卻被金繁花一把拉住。
“夠了。”
“金姐……”他見說話人是金繁花,心裡有些忐忑。
“你不是他對手。”金繁花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唐縱酒離開的方向。
“不,下一把我肯定能贏。”陶有年道。
這是賭徒的標準心理,總是覺得自己下一把能回本。
殊不知下一把隻會讓他跌入更深的深淵。
“不,你贏不了。”金繁花冷冷道,“你跟他來幾次都贏不了。”
“不可能。”陶有年道,“這次隻是我失誤了,下一次我……”
“你知道你輸在哪裡嗎?”金繁花打斷了他的話。
“……”
他沒有說話,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裡。
“一開始,那就是一張板凳。”金繁花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也就是說,從陶有年拿到那張表麵是“二四”牌實際上卻是板凳牌開始,其他和唐縱酒之間所有的較量,都是沒有意義的。
“這……這怎麼可能……”
陶有年顫顫道。
他自認為在迎財坊,比不上金繁花,但也是坐穩第二把交椅的人。
怎麼可能會輸給這麼一個小白臉。
“怎麼不可能?”
金繁花瞥了他一眼:“天外有天,人外自然有人。”
陶有年沉默著。
他看向金繁花,停頓了些許。
“金姐,你真的要親自下場嗎?”
“當然,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會玩的人了。”金繁花道。
她忽然笑了起來。
這可真有意思啊。
金繁花的賭技遠近聞名,整個北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迎財坊作為金繁花最賺錢的產業之一,每年都有各路人馬前來挑戰。
然而,大多數人連門口的莊家都玩不過。
偶爾有些人能闖入二樓,卻也止步在陶有年手裡。
金繁花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這次金繁花身體力行和外鄉人唐公子對決,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彆說整個寧北城,北方一些大大小小的城市,但凡是圈子裡的人,都想親眼目睹這二位的風采。
加上唐縱酒龍頭節魁首的名頭,這次的對決還沒開始,就已經充分地預熱了起來。
“來來來,開盤口,開盤口了!”
“唐公子對戰金大小姐!過了這個村沒了這個店咯!”
“快壓快壓,下注下注了喂!”
“我還是看好金大小姐。”
“我賭唐公子!”
“我來我來!我兩邊都壓,哈哈哈!”
唐府。
沈磬此時有些緊張。
“君歌,這樣真的可以嗎?”
沈磬手裡拿著骰蠱,裡看看外看看。
唐縱酒點點頭。
“賭博的本質從來都是看誰更會出千。”唐縱酒道,“和‘運氣’沒有半分關係,也許會有人因為‘運氣’而獲得一時的甜頭,但這也隻是千萬人的一輩子中的那一個而已。”
沈磬牢牢盯著這個骰蠱和骰子,定了定神。
“要是輸了怎麼辦?”
“傻瓜,”唐縱酒撩開了沈磬額頭的碎發,“要是輸了,我們就把目標放在另一家身上。”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輸……”
“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嗯?”
“嗯。”沈磬頷首,“再來!”
沈磬拿起骰蠱,將骰子一顆一顆放進去,然後慢慢轉了起來。
其實從他們決定踏入迎財坊的那一天開始,沈磬就在做這個骰蠱的練習。
一連將近一個月,為的,就是和金繁花對決的這一日。
眾人都以為和金繁花對決的是唐縱酒,但唐縱酒根本不準備出手。
沈磬才是贏得賭局的決勝牌。
因為根本沒有人相信沈磬會贏金繁花。
事實上,一開始,連沈磬自己也不覺得自己能贏。
“鳳之,你有我,我們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唐縱酒如是道,“而且,你上場,金繁花必然會輕敵。”
輕敵,往往是失敗的開始。
這一夜,沈磬昨晚最後的練習後,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日。
沈磬睡了個好覺,挑了一件銀紋繡百蝶度花裙,打扮得美美的,跟著唐縱酒出門。
此時天空如洗,一片湛藍,陽光溫和而明媚,如金色的織錦般灑在大地上,為每一寸土地帶來生機與活力。
白雲在天空中悠閒地漂浮,像棉花糖般輕盈,偶爾變換著形狀。
微風吹過,帶著清新的氣息,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迎財坊早早地就開始售賣對決當天內場的入場券。
十兩銀子一張,當天就銷售一空。
當沈磬和唐縱酒出現在迎財坊的那一刻,迎財坊裡裡外外已經擠滿了人。
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射向二人。
不得不說,撇開賭錢這一塊,單單樣貌和氣質,這對夫妻倆要是說第二,整個寧北城沒人敢說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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