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縱酒感受到來自一道二樓的視線,轉身望去。
正巧和金繁花的目光碰撞。
金繁花笑著伸舌頭,從嘴角的一邊舔到另一邊。
唐縱酒麵無表情地轉回身。
“君歌,怎麼了?”沈磬問。
“沒事,”唐縱酒道,“還玩嗎?”
“不了,今天有些累了。”沈磬靠在唐縱酒身上,“是金繁花嗎?”
“嗯。我們一進門她就知道了。”唐縱酒道。
“她喜歡你。”沈磬不悅道。
“不,”唐縱酒道,“她喜歡賭。”
沈磬笑了笑:“也對。”
她伸手勾上唐縱酒的脖子,將自己的重心完完全全搭在唐縱酒的身上,側著身,轉過頭。
她那紅潤的雙唇故意微微擦過唐縱酒的臉,轉到能看見金繁花的角度後停了下來,將自己的臉和唐縱酒的側腦貼在一起。
隨後抬眸望向二樓。
金繁花將夫妻倆的互動看在眼裡,雖然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但直覺告訴她,他們應該是在談論自己。
忽然,沈磬的視線與金繁花在空中交彙。
沈磬對著金繁花挑眉,勾唇,嘴角劃出一個弧度。
帶著挑釁。
金繁花眼睛亮了亮。
有意思。
不僅丈夫有意思。
這媳婦看樣子也不是什麼人畜無害柔軟可欺的小白花。
金繁花笑出了聲,她收回視線,繼續和同桌的公子哥們玩了起來。
之後,沈磬和唐縱酒手牽著手,在一眾人的目送下離開了迎財坊。
今日的目的達到了。
直至回到唐府,沈磬都意猶未儘。
夜晚,沈磬和唐縱酒躺在床上,她依偎在唐縱酒的懷裡,說起了白日的事情。
“為什麼我會連著輸九次呢?”沈磬問。
“賭博就是出千。”唐縱酒道,“莊家每一把都出千,你就每一把都輸。”
“原來如此,全部都是那個莊家在控製啊?”
“嗯。”
“可最後一把我又為什麼會贏呢?”
“因為他輸給了我。”
“什麼?”
沈磬完全沒明白,她隻記得當時唐縱酒摟著她,完全沒動。
“出千的方法有千百種。”
“君歌你連這個都會嗎?”
“一點點。”
“那我們豈不是可以按計劃行事了?”
“嗯。”
原本他們的計劃就是利用金繁花的好賭從而引她和沈磬賭一把。
可是金繁花在寧北城的賭界那可是第一把交椅的存在,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配和她賭。
因此沈磬他們需要引起金繁花的注意。
一個龍頭節的魁首可不夠。
而能吸引金繁花的,隻有賭技。
“十賭九輸。鳳之你玩前麵九局,隨便你玩什麼,隨便輸。而我玩最後一局,隻贏不輸,自然可成。”唐縱酒道。
聽完,沈磬當場就樂了。
“也就是說,不管我玩什麼,怎麼玩,玩多少錢,你總能在最後一把給贏回來?”沈磬問。
“當然。”唐縱酒答。
“哇!君歌!夫君!唐縱酒!”沈磬吻著唐縱酒道,“你怎麼可以這麼棒!”
沈磬在唐縱酒懷裡開心得像一個得到了寶貝的孩子。
兩人現在的狀態,果然應了唐縱酒那句“和離是和離,你我是你我。”
也許是北方民風開放的原因,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彼此之間更離不開彼此了。
什麼和離書,早就不知滾到哪裡去了。
“不棒怎麼做你的夫君?”唐縱酒笑著道。
“我的夫君是天底下最最棒的男子!”
說完,沈磬閉上眼,送上了自己熱烈的香吻。
自從兩人越來越親昵,也許是被姑蘇曉曉影響,沈磬也變得逐漸主動起來。
麵對沈磬的主動,唐縱酒有時候是真的吃不消。
“你在挑戰我的忍耐力。”
唐縱酒此時的手已經伸進了沈磬的裡衣之中,撫摸著沈磬嫩滑的香背。
他一邊輕輕劃過沈磬嬌嫩的肌膚,一邊沉著聲音道。
沈磬感受到了唐縱酒明顯的變化,紅著臉,頭埋在唐縱酒的懷裡,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
“我……我能幫你做些什麼嗎?”
“你想幫我?”唐縱酒說得克製而嘶啞。
“嗯……”沈磬的聲音幾乎沒有了。
“好。”
說完,唐縱酒一個翻身,躺在床上,麵朝上,讓沈磬坐在自己腿上。
沈磬被這動作嚇了一跳。
唐縱酒摟著沈磬的腰以免她倒下。
“你真的可以?”唐縱酒再次問。
沈磬的臉此時已經成了一隻番茄,她說不了話了,隻能點頭。
“好,我教你。”
沈磬自告奮勇的結果就是,第二日,她的手根本提不起任何東西。
一想到昨晚的情景,沈磬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怎麼就做了這種事?!
但不得不說,這對她來說似乎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隻要是唐縱酒的,她沒有一點點的反感。
接著,每隔幾天,沈磬和唐縱酒都會去迎財坊玩兩把。
而他們夫妻倆就是奪了龍頭節魁首的那對夫妻,這則消息很快就在迎財坊裡傳了開來。
賭徒都有一個共同的奇妙心理。
他們自己不喜歡輸,但是他們喜歡看人輸。
這對外鄉來的夫妻闊綽而大方,不管輸多少都不會眨一下眉頭。
可賭博這種事情,一旦有了癮,無論家底有多厚,都有敗光的那一天。
於是,眾人一邊好奇一邊在等,這對夫妻到底會用多少時間來敗光家底。
漸漸地,奇怪的一幕出現了。
這對夫妻每次隻賭十把,並且一直秉持著“十賭九輸”的原則。
前麵九把都是妻子玩,從來沒贏過。
最後第十把則由丈夫上,從來沒輸過。
而偏偏最後這一把,丈夫下的賭注是最大的,能把妻子前麵輸的全贏回來。
他們也不貪,贏回了本錢就收手,多一兩不多少一兩不少,剛剛好全是妻子輸掉的那些銀子,愣是沒占迎財坊一銅錢的便宜。
能精打細算到這個地步,迎財坊上上下下是服氣的,因此他們根本沒理由找這對夫妻的麻煩。
隻能任由這對夫妻在自己的地盤裡打出名氣,當然,來到迎財坊的客人也越來越多,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麵。
這就很有意思了。
沒過多久,迎財坊賭博夫妻的事情就傳了開來,沈磬和唐縱酒很快便成為了整個寧北城都眾所周知的人物。
所謂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沈磬和唐縱酒玩的這一手“十賭九輸”,真正的門道就在唐縱酒手裡“十賭九輸”中的那一贏。
因此,不斷有人來挑戰唐縱酒的最後這一睹。
能在寧北城最大的賭坊裡如此狐假虎威,沈磬可算是裡子麵子完完全全掙了個盆滿缽滿,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而挑戰唐縱酒賭技的人也越來越厲害。
甚至有一次唐縱酒差點就輸了。
當時挑戰唐縱酒的,是沈磬和唐縱酒第一次去迎財坊時,和金繁花一起坐在二樓角落的一名男子。
男子名叫陶有年。
他和唐縱酒玩的是牌九。
當時他手上是一對至尊牌。
丁三配二四,無敵至尊。
而唐縱酒隻是一對天牌。
怎麼看都是必輸的局麵。
“看來唐公子不敗的神話要在我這裡終結了。”陶有年笑著道。
唐縱酒不語。
此時兩人周圍已經坐滿了人,整一個密不透風。
沈磬坐在唐縱酒懷裡,她不懂,但從周圍人的表情裡看得出來,唐縱酒的情況不是很好。
但她不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因此她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周圍有人開始議論。
“應該是至尊牌。”
“是的,唐公子最多是天牌。”
“翻不了盤了啊。”
“難。”
沈磬心跳有些快。
此時金繁花就坐在陶有年的左側。
如果輸在這裡,金繁花就不會下場。
金繁花不下場,他們玩的這一出就會前功儘棄。
“開牌吧。”唐縱酒淡淡道。
“看來唐公子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死心的了。”陶有年道。
兩人同時翻開了第一張牌。
陶有年:丁三。
唐縱酒:天牌。
眾人倒吸一口氣。
“哈哈哈哈,唐公子,你今天輸定了。”陶有年笑道。
“廢話少說。”唐縱酒冷冷道。
“唐公子,你一路贏到現在,偶爾輸一次,也無可厚非啊。”陶有年笑道。
說完,他將手放在第二張牌上。
而眾人幾百雙眼睛也死死盯著陶有年的手一動不動,閉氣凝神等待他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