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也長大了,成熟了,如百花叢中的一朵炫目的牡丹——既豔麗又漂亮。
她常常捧著我的臉端詳得出神。
有時候她又表現出恨不得將我吃進她肚子裡去的樣子。
她常常趁乾媽睡午覺的時候捧著我的臉,像雞啄米似地在我臉上親一下。
每到這個時候,我想對她做點什麼,卻又擔心乾媽會突然醒過來。
身體雖然長大了,但我的飛刀絕技似乎生疏了。幾年沒摸飛刀,的確很生疏。
這天中午,趁她睡著了,我用筷子作飛刀,對牆壁扔去。教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筷子居然插進了牆壁中!
我很驚喜,沒想到我的手雖然生疏了,力道卻變大了!
我過去將筷子拔下來,折成兩段,以筷子作飛刀,對著牆壁繼續練習。
“沒想到你有這樣的絕技。”
她的聲音突然在我的後麵響起。聲音很近,仿佛就在我的身邊。我急忙回頭,看見她卻還躺在臥榻上,盯著我。
筷子也沒有拔下來,就趕緊跑過去為乾媽將茶端過來。站在她麵前,說:“您醒了。”之後,就將茶碗放在她嘴邊。
她喝了一小口,懶懶地說:“你扔得砰砰的響,睡著了也會被你吵醒。”
我慌忙說:“不敢了。”
她卻說:“你喜歡扔就扔吧,我就當在看耍雜技。”
我說:“您喜歡看我就繼續扔。”反正,我手生疏了,正好練練。
她說:“倘若局長那次真要抓我,你會怎樣?”
我立刻說:“我會用這絕技阻止他的。”
乾媽滿意地笑了。
現在,我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也許因為我更帥氣了吧,她不那麼喜歡打我了。但總是愛摸我的臉,捧著我的臉,親吻我的臉。
她開始疼我了。
這年春天,她突然對我說:“你識字嗎?”
我說:“認識一些。”
她就從箱子裡拿出三本書,對我說:“這三本書就是我常說的兵不厭詐,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和善守者隱於九地之下。”
我盯著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說:“今天我將它們交給你,你要好好學習,將來一定會有用得著的一天。”
我雙手接過書,說:“是,乾媽。”
她說:“我從小就讀了這三本書,所以才能很輕鬆的應付局長,讓他掉進我的陷阱中去。”
我說:“原來如此!”
她歎息一聲,說:“當年他也是讀了其中的一本,就發達了······”
我說:“將來我要是也發達了,一定不會拋棄乾媽,無論我在哪裡,都會將乾媽帶在身邊。”
她歎息一聲,說:“你終究是會離開我的,畢竟,男人是不會讓自己絕後的。”
我說:“我不會離開您。”
她說:“離不離開是一回事,傳宗接代又是另一回事。”
我看著她。
她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很多人認為是重男輕女,其實不然,隻不過多年後要彆人知道,某某人還有人在,還有後人。這並不是在為重男輕女開脫,一個人無論他多能乾,多富有,倘若沒有後人,就不算優秀。”
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孩子,也不肯去領養一個,一心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我說:“我會讓您在多年後叫彆人知道您還有後人。”
她長長地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