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星磕磕巴巴的“我我我也沒有那麼小氣,你睡就睡了,但是明天,不許睡了。“
商從洲眉眼清淡,淌著柔和的笑“好。”
沈以星鬆了口氣。
書吟眨著眼,總覺得他在醞釀著大招。
果不其然。
下一秒。
就聽到他說“既然那是沈以星的房間,書吟,明晚開始,我睡你的房間,和你一起睡。”
heihei”
“”
沈以星傻眼了。
她是這個意思嗎
另一邊,書吟忍不住,偏頭,偷笑。
這才是商從洲,清風霽月的惡劣。
新婚夜,書吟不是一個人睡的,她的床上還有個人陪她。
不過,那人是沈以星。
沈以星霸占著整張床,在床上滾來滾去,頭發亂糟糟的。見書吟回到臥室,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語氣無比幽怨地指責書吟“書吟吟,我發現了,你比我還重色輕友。”
書吟繞過床尾,在床上躺下,心不在焉道“可能吧。”
“什麼叫可能吧明明就是”
“嗯好,我是個重色輕友的壞女人。”書吟問她,“我要睡了,關燈可以嗎”
“可以。”沈以星躺回床上,睡姿端正。
燈滅了,安靜了隻一小會兒,被套被扯動,發出窸窣聲響。
沈以星慢吞吞地湊了過來“你真和他談戀愛了”
書吟說“嗯,真談了,應該會結婚。”
沈以星慢慢咽下喉嚨裡的酸澀感,笑著罵她“才談戀愛呢,就想著結婚,書吟吟,你好戀愛腦哦。”
書吟聽到了她嗓子裡的哭腔,安慰她“哭什麼你不是老催我談戀愛嗎我現在和一個很好的人談戀愛,你應該開心才對。你以前經常誇商從洲的,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沈以星聲音悶悶的,“但我和他很多年沒有聯係了,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的人,人都是會變的。他以前還說他要當外交官,他不也沒當嗎”
“他出了一點事。”
“什麼事”
“他的右耳,聽不太清楚聲音。”書吟語速很慢,說。
沈以星差點兒就要從床上彈起來了,“什麼叫右耳聽不太清楚聲音我媽和華女士經常見麵,我也沒聽我媽提起過這事兒啊。而且聽不清,是怎麼個聽不清法完全聽不清嗎,還是怎麼樣商從洲他他怎麼會聽不清呢他畢業的時候不也好好的嗎”
慌亂的,她語言係統混亂,說些不知所措的話。
書吟在被窩裡找到沈以星顫抖的手,綿軟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心,動作輕柔,帶有撫慰的力度。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沒問過。”
“為什麼不問”
書吟翻了個身,聲線如泠泠月光,清冷幽寂“高三的時候,我去接開水,結果一不小心把水杯碰倒,熱水把我的腳給燙傷。你還有印象嗎腳背燙傷了一小塊兒,特彆疼,疼得我一直在流眼淚。後來去醫院,醫生給我處理,處理的過程更疼,恢複期漫長,還會發膿,長
水泡,我還得忍痛把水泡給挑了。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是每次想起來,我都覺得好疼,疼到骨頭裡。”
“你要我怎麼問他呢星星問他耳朵怎麼會聽不見,是誰造成的他肯定會用輕鬆的語氣告訴我,但是他心裡在想什麼”
“沒有人可以平靜地麵對自己的傷痛。”書吟說,“我不想那麼殘忍,讓他回憶曾經的痛苦。”
沈以星不發一言。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聲音很低很輕,心疼至極“怎麼會這樣”
“星星。”書吟彎了彎唇角。
“嗯。”
“不要用同情的目光看他,商從洲不需要。”
“嗯。”沈以星甕聲甕氣地,“雖然他但是,他要是對你不好,我還是會生氣的。在我眼裡,他不是商從洲,他就是你的男朋友,他欺負你,我一定會揍他的我還會叫陳知讓一起揍他”
書吟失笑,笑完後,心事重重地問“你怎麼不勸我和他分手”
沈以星睜大了眼“為什麼要勸你和他分手”
似是想到了什麼,鄙夷的口吻“就因為他耳朵有問題,我就讓你和他分手,我瘋了吧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不講理的小人嗎而且我看商從洲聽力沒什麼毛病啊,我和你說悄悄話罵他,他好像都聽得到,他順風耳吧他”
在熊子珊那裡遭受到的心酸苦楚,好像被沈以星,全部填滿了。
沈以星罵罵咧咧的“現在人身上多少都有點兒毛病,小氣吧啦,斤斤計較,自私自利。明明自己有眼睛耳朵,卻隻願聽彆人的話,不願意自己親自求證,眼盲心盲的多了去了。如果商從洲是這種人,我才會勸你和他分手呢”
偏偏他那樣好。
好到向來吹毛求疵的沈以星,說不出一句貶低他的話來。
沈以星頭埋在被窩裡,悶聲道“我以前總說,你要是找的男朋友沒有陳知讓優秀,我肯定千方百計地勸你倆分手。結果你還真找了個比陳知讓優秀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哥每次考試都被商從洲壓一頭。現在工作了,我哥還得求著商從洲和他合作。”
“我真的服了。”
沈以星憤憤然,隻有她自己知曉,這份氣惱,是針對陳知讓的。
處處比不過商從洲也就算了,在追書吟這件事上,也落於下風。明明他比起商從洲,有那麼多的機會。那麼那麼多,可他一次都把握不住。
也許陳知讓缺的不是時機,他缺的是一顆真誠的心。
突然間,書吟聽見沈以星嚴肅至極地叫她的名字“書吟”
書吟緊張起來“怎麼了”
沈以星“餐巾紙。”
書吟不明所以,半撐著身子,撈床頭櫃的紙巾。
沈以星一把掀開被子,討好地笑“哭的太認真,鼻涕流出來了。”
書吟才是真的服了。
她哭笑不得,抽紙,遞給沈以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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