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個人看起來像是兩個家庭,各自一家三口,但是瞧著又不像是一家三口,像馬路上隨便拉過來組隊的。
夏恩星,祝惜安與修坐在同一排,對麵是梁春瀾,何長風與霍翼。
最先說話的是霍翼,他看著祝惜安說,“我沒想到你爸爸媽媽也來誒……”
說出來感覺有哪裡不對勁,小男孩又撓著頭說,“也不對,你爸爸是陸滄夜,但是……修叔叔……”
越描越黑,向來淡定的何長風都不淡定了,隻能找個話題問道,“夏總,你們怎麼來的?”
“我回家的時候女兒和我說小翼約她一起吃飯,修就提議送我們母女倆過來見小翼,沒想到你倆……也在。”
夏恩星也有些尷尬,這兩家子看起來都不太像正常的兩家人,她嘟囔著,“沒想到你家小翼居然會約我女兒出來吃飯……”
“我,也不知道這小子膽子這麼大啊。”
梁春瀾瞪了霍翼一眼,“你知不知道,隨便約人家小姑娘出來吃飯很危險的?至少要跟我們長輩打一聲招呼啊。”
“我如果不說的話,爸爸不會放我出來。”
霍翼委屈地說著,“他問我晚上去哪,我說跟小安同學一起吃飯,他才會放我出來,並且沒有彆的疑心。”
“是呀,兩位漂亮媽咪,不要擔心這些了,這是我和霍翼同學約定好了的事情,他先前拜托過我,必要時刻拿我當借口會更好脫身一點。”
祝惜安幫著霍翼說話,順便安撫了一下幾位家長的情緒,“他跟我說自己家裡情況複雜,而且現在霍恪管他社交管得很緊,他才會拿我當借口,我不介意這些的,再說了,媽咪不是一直教導我要樂於助人嗎,霍翼同學一直被管著也很難受,我能幫上他,是好事啊。”
祝惜安天真乖巧,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些話語對於大人來說,其實是相當誅心的。
童言無忌啊,童言無忌。
夏恩星摸了摸祝惜安的腦袋,“嗯,這件事情上你沒做錯,不過以後還是要提前跟媽咪說一聲,這樣媽咪也才能相信你出門是安全的呀,對不對?春瀾媽咪也是怕萬一你遇到危險,她肯定會很自責。”
梁春瀾舒了口氣,偷偷對自己兒子說,“臭小子,你怎麼能這麼麻煩彆人家的姑娘?”
霍翼卻笑嘻嘻地說,“媽咪,我這是觀察發現的,爸爸隻對小安同學的名字有反應,所以小安同學的麵子一定很大。”
隻對小安的名字有反應?那還不是因為他就跟陸滄夜玩得好!狐朋狗友玩到一起去了,聽見他女兒的名字自然也是有反應的唄!
梁春瀾心裡一堆吐槽,沒有說出來,畢竟自己的兒子用這樣的方式來和自己見麵,她隻覺得心酸。
若是能再強大一點就好了。
修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主動出來打圓場,“先點菜吧,今天新店開業,聽說去參加抽獎還會有驚喜。”
一聽這個,何長風挑眉,“哦?有抽獎?”
“嗯。”
修揮手喊來了服務員,將招牌燒鳥串都點了一遍,“你倆是在一起了嗎?”
梁春瀾和何長風對視一眼,下意識都搖了搖頭。
修是混血的,自然帶著些外國人的開放,他卻笑著說,“沒事呀,反正現在霍恪和梁春瀾是離婚了,梁春瀾戀愛自由,你們就算偷偷在一起也沒關係的。”
“沒有呀,修少彆誤會……”梁春瀾不好意思地擺手,“我都三十多歲了,還帶個兒子,何長風名牌大學畢業的優秀青年,怎麼會……”
“嚴謹點,我沒有畢業。”
何長風說,“我隻是把東西學完就走了而已。”
修對於何長風一下子來了興趣,“你沒拿到畢業證書嗎?”
“沒有啊。”何長風指指自己的腦子,“知識都在這裡了,糾結那本證書有必要嗎?”
修爽朗地大笑,“沒想到你還是一位性情中人啊。”
何長風經曆也挺神奇的,他考上了名牌大學卻沒畢業,就差這一口氣,他倒也不急。
霍翼兩眼發亮地看著何長風,“你的行為好酷哦。”
“酷嗎?”
何長風對霍翼說,“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酷的,每個人追求不一樣罷了。”
“那我要是數學考零分你會笑話我嗎?”
“會的。”何長風想也不想地說,“笨死你了,霍翼,數學考零分?我閉著眼睛亂填都不止這點分數。”
霍翼撇撇嘴,“我不信,你是成年人,你要是我這個年紀來做我的題,指不定還沒我分數考得高呢!”
祝惜安在一邊幫腔,“就是就是!咱們霍翼成績也不差的,他隻是隨便說說,其實霍翼的分數可高了!”
“哎呦!”
梁春瀾笑著看了一眼祝惜安,又把視線放回到自己兒子身上,“你還有人幫你說話了誒小翼。”
“我是學習委員呢。”
霍翼擺出了小驕傲的表情,“夏流光同學在的時候,我老是考不過他,他走了,山中無老虎,我就是猴子稱大王了!”
猴子稱大王,聽見這個說法,當場大家全都笑了起來,這會兒氣氛才更像是兩家人坐在一起和諧美滿,正好這個時候服務員端著菜過來,將烤串在他們麵前放下,又端來了一盆刺身,和一份鰻魚飯,貼心地問,“需要我分一下嗎?”
“分兩份就行。”修主動說道。
兩份,那不就是兩家人嗎。
這已經自動劃分好了位置了。
梁春瀾吃一頓飯看了修好幾眼,就像是在幫夏恩星審核這個修的行為與細節,吃完以後修主動站起來說要買單,倒是被服務員攔下了,“先生要不要來抽獎?咱們店特等獎是免單哦。”
免單?他們六個人可吃了不少啊,這如果免單,店家怕是要大出血了。
修看向夏恩星,“我運氣差,要不你來?”
夏恩星玩味地把眼神投向了何長風,“彆慌,我們這裡有專業選手。”
修一臉疑惑,也跟著去看何長風,“什麼意思?”
隻見何長風已經站起來了,他兩隻手的手指交疊在一起,互相按了按指關節,像是在放鬆。
放鬆完關節,何長風伸著修長的手指抓了一把自己額前的碎發,把碎發往後撩了一把,對霍翼說,“看好了。”
就在他抓起自己額前碎發的那一秒,修看見了他的臉。
緊跟著,修在心裡罵了一句,我曹,好他媽帥的一哥們。
何長風走到了店家準備的抽獎箱子麵前,觀察了好一陣,而後伸手進去摸了好一陣,將手掏出來。
店家過去展開他手掌心的紙,打開以後驚呆了!
免單兩個大字赫然寫在上麵!!!!
修又在心裡罵了一句,臥槽,還是個運氣賊好的帥比!
霍翼在一邊激動地大拍手,“哇!好厲害!何長風,你太厲害了!”
何長風將免單的中獎紙交給霍翼,給了修一個眼神,意思是,不用你買單付錢了。
修再次捂住胸口,娘的,他一個男的,短短幾分鐘被何長風帥到三次了。
“哥們,感謝你幫我省了筆錢啊。”
修上前拍拍何長風的肩膀,透過他的劉海和他對視,“你怎麼做到的?”
“沒怎麼做到。”
何長風說,“單純命好。”
“……”他媽的這話也太欠扁了吧。
“真挺帥的,這一手。”
修被何長風氣笑了,不過也不得不認可他這個人,“直接就抽中特等獎了。”
“隻是抽獎帥?”
何長風咧嘴,“哥不帥?”
“……帥。”
修總算罵出聲來了,“他媽的,哥們,你是真帥啊。”
晚上修送夏恩星到了家門口,母女二人牽著手下車,就像是他的妻女一般。
修看著夏恩星安靜美好的側臉,心頭熱血滾燙,他說,“恩星,周末見。”
“嗯,周末見。”
夏恩星回頭笑著對修說,“謝謝你送我和女兒回來。”
“彆這麼說。”
修頭一次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實還是我太唐突了,就這麼去你公司找你,該是我謝謝你願意給我機會。”
也不知道陸滄夜聽說這些會不會被氣得整夜整夜睡不好覺啊。
不過也管不了這些了,修笑得正高興呢,陸滄夜,要怪就怪你前妻太迷人了,他好上頭,根本就沒辦法克製啊。
夏恩星和祝惜安進了家門,修還在家門口站了好一會,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一直到他車子開走,祝惜安從廚房裡端著熱水來問自己的媽咪,“修會是我以後的新爹地嗎?”
夏恩星樂了,上前摸著祝惜安的臉,“怎麼啦,你喜歡修?”
“我喜歡修,也喜歡蕭昂。”
小姑娘站在原地仔細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我也挺喜歡陸滄夜的,他有一種壞壞的酷酷的感覺,嘿嘿。”
夏恩星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對祝惜安說,“陸滄夜就是你爹地呀。”
“我知道,但是我感覺媽咪和他好像不會複合了。”
祝惜安低下頭去,嘟著嘴說,“所以我更希望媽咪能新選一個可以陪著你的爹地,我的話,都不介意滴!”
小丫頭,人小鬼大的。
“不過有陣子沒看見蕭昂了。”
祝惜安說起蕭昂,眼裡還有點落寞,“有點想他誒。”
蕭昂以前就是和她倆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自從夏流光帶著gacket去了國外,蕭昂也就走了,這個屋子一下子顯得好空曠。
夏恩星說,“沒事兒,等你有空,我帶你去找他玩。”
“真的嗎?”
祝惜安一下子高興起來,“我很期待和蕭昂的見麵。”
“嗯。”
推著自己的女兒去了臥室,把她哄睡著,夏恩星端著女兒沒喝完的熱水站在了玄關處。
她看著窗外的夜色,緩緩將最後一口熱水咽入喉嚨,轉身去廚房洗水杯,就在這個時候,背後忽然伸過來一雙手。
夏恩星一驚,立刻肘擊,轉身回防,卻在看見來人的時候,差點沒拿穩杯子!
男人將從她手裡滑落的水杯穩當地接住,“乾嘛,很意外?”
“你!”
夏恩星想起來女兒睡了,立刻把聲音調小了,“你是怎麼進來的——你屬賊的啊蕭昂?”
蕭昂說,“哥是特工,不是賊。”
“那你!”
“撬鎖進來的。”
“還說不是賊!”
夏恩星踩了他一腳,“你不是知道家裡的電子鎖密碼嗎,為什麼要撬鎖?”
蕭昂邪邪地看著她,玩世不恭地說,“我怕我輸入密碼進去發現密碼被你改了,所以直接撬鎖了。”
“你!”
夏恩星給他重新倒了杯水,“你怎麼想到大晚上突然……”
“還不是因為看見修跟你走那麼近,心裡不舒服了唄。”
蕭昂將她遞過來的水放在一邊,兩隻手撐在她身體兩邊的灶台邊緣上,俯身下去,就這麼將她圈住,男人的眸光裡隱隱閃爍著什麼,夏恩星看不出來那是什麼情緒,卻在和他對視的時候心驚肉跳了一下。
蕭昂道,“你帶著女兒跟他出去吃飯了嗎?”
“是霍翼邀請我女兒去吃晚飯。”
夏恩星推了他一下,沒推動。
“你想推開我的話,完全能推開的。”
蕭昂的聲音低沉磁性,“你隻是做了一下推開我的動作而已,你沒使勁。”
夏恩星呼吸一滯。
“你不想推開我。你喜歡這種感覺。”
蕭昂把頭埋低,和夏恩星的臉快要貼上了,“夏恩星,修在你家門口逗留了好久。”
“你監視我?”
“這怎麼叫監視,這叫保護。”
蕭昂眼裡那股情緒更明顯了。
夏恩星似乎看懂了。
那情緒名為憤怒。
“我很不爽,很不爽,很不爽。”
蕭昂把不爽兩個字說了三遍,每說一次,夏恩星的心都要跟著刺一下。
感覺全身血液都要倒流了。
“走了一個陸滄夜,怎麼還有一個修?”
蕭昂強忍著自己的憤怒,“我呢?我算什麼?”
我算什麼?
蕭昂從來沒在夏恩星麵前說過這種話。
自從他搬離了這個家以後,他就覺得自己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夏恩星以後的人生是屬於她自己的,他插手不得。
可是……
夏恩星,如果可以,我好想像陸滄夜一樣,把你的人生攪亂,攪得你進退兩難寢食難安。
他的一生飄蕩不定波詭雲譎,唯有在夏恩星身邊,他第一次有了一種,家一般的心安。
說到底,是夏恩星治愈了他蕭昂。
“你算什麼?”
夏恩星居然主動接過這個話來。
蕭昂震驚地看著她,嘶得抽了一口氣。
女人的臉就在他麵前,隻要他敢再往前一點,往前一點……
“你想做什麼?”
夏恩星笑得豔麗極了,像一朵帶刺的玫瑰,蕭昂明知道接近她會帶來痛苦,可是這種痛苦讓他上癮,這種痛苦和快樂的程度太為接近,他快要分不清了。
“我想做什麼。”
蕭昂怔怔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下一秒,男人低頭,強烈的野獸氣息吞沒夏恩星,他捏著夏恩星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夏恩星動作沒拒絕,牙齒卻沒放過他,蕭昂鬆開她的時候,嘴唇都被夏恩星咬出了血。
心臟在狂跳,不管是夏恩星的,還是蕭昂的。
他眼尾微微帶著紅,白皙漂亮的臉上已經沒了平時那種輕佻與慵懶,他粗喘著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我想做你男人。”
“這樣想的人太多了。”
“沒關係。”
蕭昂鬆開她,反之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放在沙發上,擰著眉毛說話的時候,那張臉特彆漂亮,“夏恩星,也不是每個男的你都會給機會吻你的。”
夏恩星說,“過去不給,明天開始可以給。”
蕭昂嗓音沙啞低沉,喉間翻滾著性感的怒音,“彆激我,夏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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