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懿聽見陸滄夜說這個,被嚇了一跳,登時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側了側腦袋,張大了嘴巴說了一句,“……你說什麼?”
他都不敢相信這是從陸滄夜嘴巴裡說出來的話!
陸滄夜這人自私虛偽到了極點,是那種“寧要我付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陰沉性格,但是這樣一個……
這樣一個時刻以自己為中心的男人,居然會……對夏恩星開始上頭了?!
衛懿倒抽一口涼氣,“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滄夜遮著自己的臉低笑兩聲,笑聲都是嘶啞的。
也許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形容這種感覺,就仿佛有人從外麵拿了一把肮臟的匕首直接插進了他的胸口,血和泥濘的從塵土混合到了一起,又臟又臭,不堪入目。
但是偏偏……觸動了他最麻木的神經末梢。
越是這樣,才越有感覺。
我要怎麼說,夏恩星,我要怎麼說我現在對你的感覺。
被你用那種看垃圾的眼神看著的時候,夏恩星……
我的心好痛好癢啊。
夏恩星氣場強大地回到辦公室裡的時候,同事們都一股腦兒圍了上來,“夏總,怎麼樣,他們沒刁難你吧?”
“夏總,那倆大男人,應該不敢對你動手動腳吧?”
“看著人模人樣的,要是敢揩油,我讓他倆走不出這個門!”
“就是就是,夏總,你們聊得如何?”
聽見員工們七嘴八舌的聲音,夏恩星倒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有這樣一群時刻關心她的夥伴,還挺幸福的。
夏恩星點點頭,示意他們彆擔心,隨後對工作室裡的一位美女說,“你現在空著嗎,給我們公司采購一下新東西。”
美女就是當初跟她一起去酒吧接待霍恪的那位,她笑著說,“夏總您直接說就好了。”
“買一台咖啡機。”
夏恩星沉思了半晌,“還要麻煩你去采購一些進口的咖啡豆,比如競標瑰夏什麼的。”
“哇。”
美女的眼睛都在放光了,“夏總,你這麼舍得呀?我去外麵喝瑰夏,一杯普通咖啡的容量就要三四百塊錢呢!”
夏恩星心說難怪是陸滄夜推薦的咖啡豆,紙醉金迷這一方麵,她確實比不過他。
她乾脆直說了,“沒錯,就是這些,你幫我多做一些參考,儘可能買好點的,咖啡豆也不是什麼易耗品,公司裡來客戶的時候招待,也顯得咱們專業些。”
陸滄夜的話確實難聽,但是如果因此否定他話裡的一切道理,那也不是夏恩星的風格。
她的心態沒有那麼脆弱。
於是陸滄夜指出的那些細節,夏恩星通通聽進去了,並且回到辦公室以後就立刻執行,還對著美女說,“下班時候你有空嗎,陪我去逛逛愛馬仕,咱們去買幾套茶具回來,也放在會客室。”
愛馬仕的餐具也不便宜呢。
美女登時站起來給夏恩星鼓掌,“夏總有魄力,這筆錢雖然會出點血,但是這樣提高了彆人對我們公司的評價,細節裡也能體現我們公司的理念。”
“話說,這是剛才那些人給你的建議嗎?”
何長風倒是抓住了關鍵,在一邊問了一嘴,“哪個男人說的?陸滄夜?”
夏恩星的表情微微一頓,她看向何長風,發現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話又不多的男人每次發言都是相當犀利的,不過她倒也敢於承認,“是的,陸滄夜說的。”
“他一般很少提點彆人。”
何長風意味深長地說,“今天居然跑來我們公司參觀,還給這樣的細節意見,他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夏恩星心說怎麼可能,他倆都離婚了!
不過大家對於他們過去那段婚姻毫不知情,會這麼想也正常。
夏恩星倒也任由他們誤會去,“說不準呢,畢竟我這麼優秀。”
她倒是敢說!
何長風樂了,咧嘴笑了笑,長長的劉海垂下來,遮住了大半眼睛,他道,“夏恩星,你真的膽子很大。”
“女人嘛,膽子大一點好。”
夏恩星一點沒有心理負擔,又隨便叮囑了幾句,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和大家一起忙碌,她從來不擺架子,一直以來都是和員工們一起腳踏實地乾活,有這樣一個務實又年輕的老板,公司的整體氛圍便被帶動了,一時之間所有人也都開始進入到了工作狀態裡,以至於外麵參觀的助理領著陸滄夜和衛懿路過這邊高層辦公室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房間裡所有人都滿臉認真地忙活著自己手上的事情,一眼看去好像沒有一個人在摸魚,而且大家臉上的神態也都不像他公司裡那些常年疲於奔波的麻木社畜,反而帶著蓬勃的生氣。
這是一家……充滿了朝氣的公司。
這就是夏恩星當了領導以後帶起來的風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