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回到道場的劉學勤,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朱元璋父子針對。隻在恍惚間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不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前來奉茶的是隻有十歲的內門弟子米吉,奉上茶湯後,他又拿出張拜帖道:
“這些天來拜山的都是些閒人,外門師弟那邊均已安排。隻有這個,楊家三郎,已在山門跪了兩日,非要見您不可。”
“好,你讓他上來吧。然後你放鴿子過去,叫斯峰那幾個活寶準備一下,待會兒跟為師去楊家捉鬼。”
算算日子,那老楊頭怕是快病入膏肓了,劉學勤決定順水推舟。
“哦,都是鄉裡鄉親的,你何須如此?”
楊家三郎光膀子背著一擔柴禾上了山,見到劉學勤就叩頭不止,說請老仙做法,救救他父親。
“你這負荊請罪,挑的柴未免太多了些吧!”
劉學勤心中腹誹,心說這小子性情雖然暴了些,倒是個純孝之人。
對其評價便高了一分。
楊大眼其實與道場還有些過節,彼時楊家莊尚未行禁令,楊大眼跟其二哥也參加了劉家堡的弟子入門考核。
可惜兩兄弟的數學成績分彆隻有五十三和三十五分,完全不是那塊料。
三郎是個有些叛逆的性子,一直對老仙敬畏之餘,還有一絲不服氣。
但形勢比人強,他家再找不到驅妖的高手,隻好來老仙這裡磕頭。
“罷了,本尊豈會與爾等俗人計較?念你孝順,我便去貴府看看。頭前帶路,我隨後趕來便是。”
楊大眼千恩萬謝地走了,那一擔柴自然留下給道場做燃料。
一會兒功夫,三個嘻嘻哈哈的弟子跑了過來,兩男一女,俱是斯峰內門的出身。
兩個男弟子都留著寸許長短發,冷不丁還以為現代人穿越過去的。
因為斯峰經常做化學實驗,長發搞不好會掉進溶劑裡,出過幾次不大不小的事故後,男弟子們便在師尊的建議下,留起短發。
“劉氫!成天鬨哄哄的,沒個正型,成何體統!”
女弟子挽著個道士的發髻,嬌小可愛,十四五的年紀,卻最是活潑。
她是劉學勤母親馬寶梅有次去泯州辦事,路遇一戲班子遺棄的孤女,當時隻有七歲。被馬寶梅撿了回來,因而改姓劉,被當做女兒養。
後來她考進內門,被劉學勤起了劉氫這個名字。
被師尊喝斥,劉氫也不如何害怕,隻吐了吐舌頭,當即低下頭去。
待劉學勤的步輦趕到楊莊,村民們立刻把楊老爺的宅子圍的水泄不通。
塞音老仙的名聲很大,可他出來拋頭露麵的機會並不多,村裡大多數人並沒見過。
這回老仙來捉鬼,那陣仗可比大喇嘛莊重的多。
三名隨行弟子把“量子糾纏,能量躍遷”的口號喊得山響,村民們更是覺得新奇。都沒心思刨地了,紛紛撂下鋤頭,就為看看這家到底有啥神通。
“仙尊……恕罪則個。”
楊老爺形容枯槁,出氣多,進氣少,已經是不久於人世的架勢。但見到老仙,猶如見到救命稻草似的,眼睛陡然放光,強撐著打了招呼。
劉學勤擺了擺手中羽扇,示意無妨。
“鬼,我是不曾聽說的。”
他端坐在臥房的太師椅上,不問楊老爺病情,反倒對弟子們和楊家人講法,頓時語驚四座。
“子不語,怪力亂神。這是儒家模棱兩可的說法。【墨子明鬼篇】提到幾起鬼魂出現的例子,民間見鬼撞邪的說法,那更是多如牛毛。”
“但在我塞音一道,鬼是不存在的,量子糾纏,卻是存在的!”
楊家人俱是一臉茫然,如同聽天書一般。“量子糾纏,能量躍遷”,這話整個臨洮府的人都知道,可沒人知道是個啥意思。
幾名弟子卻悚然動容,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掏出小本本,飛快地記錄起來。
“兩個耦合過的粒子,其量子態發生糾纏。在其分開之後,無論相距多遠,都會對彼此的狀態產生影響,我將其稱為【鬼魅般的超距作用】。”
見三名弟子均凝眉咬著筆杆,楊家人個個張著大嘴巴,劉學勤笑著解釋:
“我打個不恰當的比方:一男一女假如雙修過,那麼當兩者分開之後,道心都不再純粹。冥冥中有種力量,對二者產生著影響,我們稱之為——命運。”
好些探頭探腦的村民聽見了“雙修”,仿佛想到什麼快活的事情,都咧開嘴笑了。
屋子裡的人卻都若有所思。
“我們再換一種說法:此方世界有個楊老爺,彼方世界也有個楊老爺。彼方世界楊老爺與某些人的恩怨,將會投射在此方世界楊老爺的身上。”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劉學勤繼續循循善誘。
“設彼方世界有這麼一個人,曾經與楊老爺結了仇,他突然得到什麼機緣,獲得巨大能量,實現了能量躍遷。那麼,他的變化當然會對此方世界楊老爺的那位仇人產生影響。”
“這影響可能是正麵的,那麼這個仇人將向上突破;但如果環境不允許其向上突破,那麼影響必然是負麵。啪!這個人會像泡沫般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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