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山,是自治區成立後,外人對塞音教道場的敬稱。
塞音二年六月八日,群賢畢至,齊聚總山,開始一場漫長的合議。
有藍玉父子領銜的舊軍官代表,包括衛所和通渭之戰的降將。
趙安、何鎖南、韓哈麻等土司頭人和宗教界人士。
馬寶河、眼爺、關途、馬多羅、杜金田等嫡係軍方代表。
劉用、段嗣宗、陳寵等地方官員。
柴倉、劉世平、馬俊、李月峰、馬寶山等工商界人士。
牛來、黨娥領銜的內門弟子,和了凡、陶成道、王履等外門弟子。
當然還有各堂口主事和軍機處相關人等。
在塞峰主道場,塞音老仙劉學勤巍巍高坐,參與合議者與以往道場弟子不同,有桌椅和茶水供應。
劉學勤身後的屏風裡,還有位特殊賓客,道衍和尚。
他本是燕王派來和劉學勤秘密聯絡的,卻恰逢其會,趕上這次大事。
“今天請大家來,是要議一議咱們自治區的朝廷該怎麼弄?你們中可能有人要說了,你當皇上,我們該封官封官,該封爵封爵。藍玉老嫌官小,這回是不是弄個王爺當當?”
老仙的開場白,引發眾人哄笑,藍玉被搞個大紅臉,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要我說,這個製度沒那麼好。為什麼呢?史書上寫了嘛,總是從亂到治,再從治到亂,哪次乾坤顛倒,不是生靈塗炭?”
“可以前為什麼沒人提呢?因為人人都想當皇上呀。可我不同,我是神仙嘛……”
眾人大笑,報以熱烈的掌聲。
“我塞音教有個數學術語,謂之極限。毛發也好,繩索也好,受到拉力作用,總會在某個值到達極限,然後會怎麼樣?”
“會斷開!”
一個武官大聲作答,卻發現隻有自己在喊,不由大為窘迫。
“這位說的很對!可為什麼所有人隻會拉繩索,卻沒有人放手呢?”
“是因為國家太大,大到每個人根本看不到極限在哪裡。是因為世人太過自私,自私到以為自己可以逃脫命運的製裁,卻將災難留給子孫後代去承受!”
“有沒有辦法折中呢?當然有,我們種樹、種膠菊、種棉花,農民和地主都比以前更有錢了嘛!”
“我們辦工廠,音捷文具去年銷售收入近百萬兩,更早些的音迅車行也有幾十萬兩的銷售額。對了,這裡有幾位有眼光的老兄,買了音迅車行的股份,雖然我賴著沒給他們分紅,但賬麵上看,他們早賺翻了!”
“咳!”
劉用、趙安幾個大聲咳嗽,把脖子伸的跟大鵝似的,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就是老仙說的有眼光的那幾位。
可惜柴倉腦袋大,脖子粗,隻有把眼珠子努成青蛙眼,臉漲得紫紅。
事關錢的事,大家頓時來了精神,陳寵禁不住同仁攛掇,提問道:
“我等官員是否可以投資參與教中產業呢?”
“陳知州這個問題很好,請書記官記錄一下,回頭分組合議會你們可以進一步討論。這裡我先給一個意見,官員、法官、軍人都不能經商,也不能沾染商業利益。”
“這裡你們可能又要問了,那麼朝廷要不要酬功呢?當然要,比如咱們的涼國公藍玉,咱們自治區屁大點地方,不可能再給你個國,但可以給你個名號公爵嘛,比如獅子公爵、孔雀公爵之類。”
“這個爵位一百年是你,一千年也是你,總之有份俸祿,有份榮光。”
“普通官員呢,首先你的俸祿會比之前大幅度提高;其次等你不乾或致仕了,朝廷給你一筆年金,官大的也可以得到爵位。”
“如果你想撈錢,那也沒問題,楊寓,楊寓在哪裡?你給大夥兒說說。”
楊寓起身,先作個羅圈揖,大聲道:
“前年即洪武二十四年,我是龍門書局掌櫃,薪俸兩千兩,年底分紅四千兩,總共掙了六千兩!去年因為備戰備荒,我中途轉職,所以分紅還沒結算,但我相信也不會太低。”
“我草,一年六千兩,比我家開廠掙得還多,這根本就是打工皇帝啊!”
“誰說不是呢,早知道有這活計,我那鋪子,哎!開鋪子有啥意思,累死八活的!”
會場中各種議論,都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當楊寓報出自己的收入時,真的令人震驚。
彆看塞音教的產業一個個跟聚寶盆似的,整個自治區的商人,一年能有六千兩利潤的真是屈指可數。
“所以說,你要想賺錢,那容易的很,把官印交出來,我給你安排到產業裡做掌櫃,保管你掙得盆滿缽滿。”
“可能有人在想,千裡做官為求財,但咱們自治區不搞那一套。我們給官員多一些選擇,總好過因為幾十兩銀子而被剝皮萱草,你們覺得如何?”
眾人聞言,有點頭稱是的,有沉思不語的,有神遊天外的。
“可是,我們和大明隻要打仗,由於血管堵塞,經濟命脈操於人手,上師說的一切豈不是如同空中樓閣?”
突然有人公然唱反調,許多塞音弟子當即對那人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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