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劉學勤乘坐馬車再次到了會寧。
因為特區的興建,城投建把洮鞏公路延長到了會寧,一路的柏油馬路,走的相當輕鬆。
半年時間,會寧縣已經徹底變了樣。已經頗有些後世城鎮的雛形,哪像過去,城牆上頭到處都是水泥打的補丁,真是說不出的寒酸。
“如今縣城道路已經全部實現硬化,像金融街這條路,還有衙門前的廣場,都是用青石板鋪的。”
知縣麻德茂在一旁介紹,眼神疲憊中仍閃現傲色。
“嗬嗬,老麻你鋪的哪是石頭,這全都是錢啊。”
摸了摸銀行門前的銅鑄貔貅,劉學勤對這些人的暴發戶心態有些不以為然。
“這就是你的排水係統?能不能排水且不說,這種明溝,哼,一不留神就絆個馬趴!”
“啊?是,是,回頭我就叫人改。”
被閣老當眾指責,麻德茂臉上有些難堪。
“改什麼改,你們這裡沒一個懂市政工程的!”
雖說會寧這地方降水少,但作為特區,是給全區的城市建設做一個樣板,將來其他知縣來考察,你就給人看這個?
“管道工程才是一座城市的靈魂!”
劉學勤決定上綱上線,用後世的理念,給在場官員狠狠上了一課。
什麼水泥管道,排水通風,光纖電纜,戰略通道等等亂說一氣,把官員們聽得目瞪口呆。
你這麼玩,那得花多少錢啊?
不過麻德茂的傲氣頓時沒了,覺得自己目光確實短淺,起碼下水工程做成這樣,是不合格了。
“咱們搞城市管理,切忌驢糞蛋兒表麵光,居民的吃喝拉撒,生活垃圾等等都要考慮在內。要是管不好,過不了多久,滿街都是汙水垃圾,你說會有客人願意來這等汙濁之地玩嗎?”
見官員聽進去了,劉學勤才說西城外的錦繡置地就搞的不錯,有自來水,化糞池,社區綠化也做的不錯。
麻德茂是去那邊看過的,可是舊城沒辦法那麼弄,除非都拆了重建。眼下隻能多建些公用茅廁,多安排些采蜜人把城裡的金汁擔走。
看了他一眼,劉學勤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城市拆遷是肯定要做的,不過房地產剛起步,不宜操切。
轉念一想,又問起荒山綠化之事。
“這,我們動員了很多商人,但都覺得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不劃算呀,因此沒人願意乾。”
麻德茂心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冷汗不由下來了。
官越大,膽越小,隻因這官做出滋味來了,便愈發舍不得放手,不像當初那麼敢說了。
劉學勤斜睨他一眼,他本就存了敲打的意思,但更是為了解決問題的。
“我聽有人叫我種樹老魔,我確實愛種樹,為什麼?樹木多了,水土保持住了,大氣循環,甘霖普降,澤沛蒼生,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他們不懂嗎?”
“你為愚人計較,他反而罵你傻帽。如果你們上社稷峰聽過課,就知道這叫公共事業陷阱。私家的苗你動他一顆試試?要是公家的,非得可著勁糟蹋。”
“這種情況,我們通常有兩個解決方案:一是官府出錢做,我堅持了十幾年的植樹賞,到現在很多人還當我是錢多燒的,殊不知我是在做社會實驗。”
“二是讓有積極性的人去做,商人沒意願,那就尋找有意願的人群,比如最窮的那些人。他們沒有本錢怎麼辦?官府要將人組織起來,去銀行貸款。馮理,馮理在哪兒?”
“在呢。”
當了教育部長的馮理沒有以前辛苦,現在身體已經開始有些富態。
“你現在不管傳經堂了,但時不時要過問一下。隴西這邊情況,教裡隨便一個奉行牽頭,組織幾十戶人就把事情辦了,哪用這麼麻煩?”
麻德茂不知道這位昔日頂頭上司還是教裡的傳經堂主,忙打定主意,私下裡多向馮理請教。
“當然,政策不是像我這樣拍腦袋決定的,我隻是提建議,你們下來要做足調研,免得南轅北轍,貽笑大方。”
劉學勤邊走邊說,很多官員都掏出小本本飛快記錄。
“玉米、紅薯這些作物是可以上山的,要先確保農戶的口糧。當年我帶著一群娃娃在塞山種茶樹,那會兒也是手提肩挑。山上環境好了之後,就出泉水了。如今總山就靠幾眼泉水,基本滿足幾百號人的日常。”
“還有個問題不能忽略,那就是樹種。沙棘、油橄欖、椰棗,特彆後兩種,要引進過來,在咱們自治區試種。”
沙棘大家知道,但油橄欖這會兒叫齊敦樹,唐朝就已經引進了,隻不過種植不多,是以聽過的人很少。
很多穿越者一上來就搞肥皂,古代吃的油都不夠,哪有多餘的油生產肥皂的?小規模搞搞就罷了,大規模的話,其實肥皂產地與油橄欖產地是高度重合的。
劉學勤多年以來也在為解決油料短缺而努力,搞養殖,從四川進口桐油,包括之前在會寧推廣胡麻等等。
但這些都沒油橄欖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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