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來五千股音捷,龍門紙業要一萬股,還有五千股斯達康,剩下就全買鹽川鹽業吧。”
敲鐘之後,交易所一度冷場。
因為場中之人全都是官員,而內閣是明確禁止官員買股票的。
股票交易所掌櫃杜三角隻好請大夥兒上二樓,在大戶室稍作休息。
這時才放買家進來,當眾人還在觀望議論時,一位頭戴帷帽的婦人走到窗口,直接砸出十二萬兩鈔票,買菜似的買了一堆股票。
驚呆眾人。
有知曉跟腳的,悄悄與身邊之人嘀咕,此女乃是閣老的小妾薑阿寶。
薑阿寶也沒那麼多錢,其中五萬是劉家堡公中的。另五萬是當年劉學勤孝敬老娘的,薑阿寶又跟劉學勤要了點,幾個姐妹湊點兒,也隻有兩萬。
劉學勤是個存不住錢的,兜裡有點錢就恨不得都散出去,每年的植樹賞雖然官家也出錢,但其中一大半都是他這些年稿費賺的。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跟著買。但普遍買的不多,李月峰的管家也隻買了一萬股斯達康,這隻股票每股六兩,僅次於音捷文具。
大概等了一個時辰,直到上午休市,共計賣出去三十七萬兩的股票。
比起這次募集總資金兩百多萬兩來說,顯得波瀾不驚。
劉學勤也不以為意,下午就去了狄京娛樂場。
經過他點撥,撲克和麻將這兩種遊戲迅速傳播開來,這些東西玩起來真的就很上頭。
怕攪擾了客人興致,劉學勤讓掌櫃帶他一人進賭場大廳轉了一圈,發現都是些生麵孔,而且以年輕人居多。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出來之後,他問那掌櫃道,掌櫃麵有難色,支支吾吾道:
“商人子弟,還,還有些衙內,也有大學生假期過來玩的。”
無論哪個時代,年輕人總是先跟緊潮流的那一批,這本就無可厚非。他又問道:
“咱們自己的衙內,還是也有外邊來的?”
他指了指東邊大明方向,掌櫃會意,回道:
“應是都有的,隻是開業時日尚短,有些外客的身份沒摸清楚。”
劉學勤擺擺手,表示知道了。隨後叫來段昌煦,讓他找幾家重點娛樂場的掌櫃,對這邊的消費情況要有所掌握。
區內著緊盯防知府以上官員的家屬,區外則對那些重要角色都要秘密建檔,以備他日之需。
股票交易正在不溫不火地進行,這時候沒有網絡,不是誰都能馬上趕到會寧買股票的。
但也沒有冷場,除了帶頭的薑阿寶,很多官員家屬也陸續進場,還有塞音教弟子及家屬。
內閣不許官員買股票,但沒禁止他們的家屬買。
劉學勤之前說過要給官員一個大紅包,指的就是這件事。至於你信不信,信到什麼程度,那他就管不著了。
會寧布商粟登科是個小商人,他就是曾被劉學勤點名說有知縣水平的那個,可惜他老人家就是說說,一直沒見給他個官做。
但精明人就是精明人,當特七條發布之時,他就是少數注意到股票交易所的人。
於是他發動所有人脈,終於結識了一位社稷峰二期弟子,時任隴西工商局長(副府級)高無極。
高氏回憶說:“上師並未對股票過多闡釋,隻說股票是資本市場發展到一定規模必定出現的產物。”
“資本市場的本質是以今日貸明日,以現在貸未來。對應到工業中,相當於把未來某時間的產能提前實現,從而刺激經濟快速增長。”
這些話當初聽的是一頭霧水,可最近幾天,粟登科每天都在股市裡泡著,又看了通告牌上張貼的各家上市公司的資金用途和使用計劃。
他開始琢磨出些味道來了。
為了這一天,粟登科已經將自家布莊抵押給了銀行,貸款三千兩銀子,加上這些年的積蓄,一共湊了六千兩。
這還不算,他又將布莊再次質押給了大舅哥,借了二千兩。
隻能說眼下的產權製度還不完善,給他鑽了一女二嫁的空子。
之所以這麼敢賭,因為粟登科觀察到很多貴人們買了股票。還有一點,自從陶紗機和陶布機出現,自治區的各種布料產量增長極為迅猛。
大些的商行,如回力製衣,人家可以把布料轉變為成衣,背靠自治區的市場消化掉。可是他們這些中小布商就難做了,不斷被本地市場排擠,大明市場又不是誰都能做進去的。
生意可謂江河日下,已經到了不轉型就麵臨破產的境地。
最後粟登科用八千兩全買了鹽川鹽業,共八千股。
鹽川鹽業共發行三十萬股,占其總股本的30,每股價格一兩,是這次所有發行的股票中股價最低的。
粟登科再精明,麵對股票這種新東西,他的心態和買菜是一樣的,總是挑便宜的買。
也有反其道而行的,一位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出手就買了二千股音捷文具,七兩一股,花了一萬四千兩!
這位是陝西風翔府的商人之子周數,今年十八歲,他爺爺曾是鳳翔知府,妥妥的官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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