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保持著管家婆權威的老劉氏,何曾有過此種尷尬?特彆是兒子那眼神,讓她受不了。
她不由得惱羞成怒,剛剛想好要把陳玉華哄好的想法就被拋之腦後。
老劉氏乾脆不裝了,從地上蹦起來,掄起巴掌就向陳玉華的左臉扇了過去。
教訓兒子,她的手段很多,總有一種適合的。
這不孝子既然軟的不吃,那就吃硬的好了。
親娘打兒子,天經地義,打死也無罪,看他還敢耳根軟,聽枕邊風,忤逆娘。
陳玉華哪能讓一個老婦人打耳光?隻一伸手,就把老劉氏的右手腕擒住。
老劉氏看到陳玉華竟還敢反抗,不禁一愣,習慣性地就要再次捶胸頓足撒潑打滾,卻又意識到那一招已經失效了,氣悶之下吼道:“逆子,難不成你還想打老娘?”
老陳頭陳木根看到陳玉華居然把老劉氏的手抓住,頓時臉色一變。
要是陳玉華發瘋,反手打了老劉氏,那就是真正的不孝,是大事,宣揚出去就是老陳家的巨大醜聞,以前把陳玉華大孝子名聲捧得有多高,今後老陳家的名聲就會有多臭,甚至加倍臭。
他雖不知有“傾巢之下焉有完卵”這麼一句話,但意思是懂的。
老陳家的名聲臭了,大房豈能不被反噬?那樣就等於要他老陳頭的老命啊!
陳木根揮動煙杆子,要教訓陳玉華,阻止他犯渾。結果陳玉華已經放開了老劉氏的手,反而把他的煙杆子奪了過去。
老陳頭一瞪眼,剛要發作,卻發現自己的煙杆子又回到了手裡,就呆住了。
啥回事兒?
陳玉華哪會理會一有事就當裝死當縮頭烏龜的老陳頭?沒事一邊待著去。
他對老劉氏沉聲說:“娘,你們的心思我懂。不就想要我繼續給你們當孝子,繼續給老陳家當牛做馬嗎?那也不是不行!可是你們想要馬兒跑,卻又不給馬吃草,那怎麼行?就算地主財主家請長工,也是要給吃給工錢的,對不對?”
老劉氏聞言就是一愣,心想二華子想要做什麼?鬨了這麼多,難道是想為二房爭取改善待遇?
她就點點頭:“隻要你們不偷懶,好好做活,吃喝少不了你們二房的。”
老劉氏覺得自己這麼說,就已經是給二房相當優待了,畢竟之前是真的少了二房吃喝的,不然沈氏和那兩個賠錢貨也不會那般瘦弱。
陳玉華翻了一個白眼。這老劉氏也忒大方了吧?
他舉起沾滿血跡的右手說道:“那行,我被娘打破了腦袋,雖然沒死成,但還是流了好多血,怕是要去半條命了。而且現在也還沒醫治,頭昏腦疼的。娘就先給我十兩銀子去找大夫醫治一下吧!我順便買些補藥給我們二房補補身體,不然以後想要繼續給老陳家當牛馬也做不到。”
聽他要錢,西廂房門口的陳玉富頓時眼睛一亮,就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他媳婦小劉氏給拉住了。
“你乾嘛拉我?”陳玉富疑惑。
“娘連我們都不給銀子,怎麼可能給二伯哥?那是大伯哥和大頭才能享受的待遇,你可不要去觸黴頭,瞧著就行!”小劉氏和老劉氏不愧是親姑侄,長得有七八分像,她用三角眼剜了丈夫一眼,陳玉富立馬噤聲。
果然如同她說的那樣,老劉氏直接搖頭拒絕:“沒有,娘沒有銀子給你!”
陳玉華心裡嗤笑,老劉氏果然視銀錢如命,看到銀錢她就想方設法地要拿到手,到了她手裡的銀錢也彆想讓她拿出來。
聽到他要錢,第一反應就是拒絕,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他要的是十兩之多。
當然,老劉氏也就是對二房如此,每次大房的陳玉榮和他的大兒子陳耀祖回家來,都不用開口,老劉氏就會主動給他們銀錢。
三房向她開口要錢,隻要數量不多,要三回,總能給一兩回。
至於老來子十四歲的幺兒,老兩口對他的疼愛隻比大房差那麼一點,要點錢自然不難。
陳玉華裝出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又很快變得很傷心,“這些年我做木工加上山打木材賺的錢,起碼超過一百兩了吧?娘怎麼會沒有銀子,那麼多銀子都去了哪裡?我從來不曾向娘請求過什麼,這第一次請求,娘都不肯答應嗎?”
他受過嚴格的表演訓練,這表情和語氣極其到位,連老劉氏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但老劉氏肯定不會承認自己過分,而是尖叫起來:“問那麼多乾什麼?現在是老娘當家,你們掙的銀錢都是屬於公中的,我怎麼用銀子,還要跟你說嗎?不孝子!”
陳玉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老劉氏不但像貔貅一樣隻進不出,而且銀錢進了她的口袋還不許他這個掙錢的人問。
他一臉驚訝說:“家裡的銀子都是我掙的,為什麼我連問都不能問?那我之後就不再上交銀錢了!”
聽陳玉華說不再上交銀錢,老劉氏簡直一跳三尺高,三角眼都快瞪成圓形的了:“你不上交銀錢,就是不孝!就要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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