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華知道自己想要讓老劉氏掏腰包是不可能的,也本就沒指望能拿到銀子,之所以和老劉氏掰扯,就是要取得一個借口,霍霍老陳家,最後的目的是逼老劉氏他們主動把自己一房分家出去。
他想過安逸的田園生活,就不能和這對心都是長在胳膊肘裡的老夫妻住在一起,那是無儘的麻煩。
現在聽到老劉氏再次提到大哥陳玉榮的舉業,那他就也扯一扯。
大乾朝不但民生和明朝中期類似,科舉製度也相似,三年一考,讀書人的功名從秀才算,可以享受免賦稅免徭役兵丁政策。
而沒有考上秀才的讀書人,每一屆科舉都需要重新取得童生資格,才能再參加府試考秀才。
“大哥自從第一次下場過了府試外,後來三次最多也就過了縣試,而且名次還一年不如一年,爹娘是如何覺得他可以考取秀才?我倒是覺得說不定他早就被教授給踢出府學了,否則也不會越考越差勁。”陳玉華嘴角微微勾起,專門說老兩口不喜歡聽的話。
老陳頭和老劉氏一直自甘沉迷在幻想中不願醒來,又有陳玉榮時不時地畫餅,才會供養大房這麼多年,花了那麼多銀錢,現在想放棄也舍不得。
陳玉華這麼說,有原主想要提醒爹娘的意思,也有他故意刺激老兩口的想法。
“你這是在咒你大哥嗎?二華子啊,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跟你的媳婦一樣黑心肝!”老劉氏跳著腳罵陳玉華。
她沒有接收到原主的好意,隻被陳玉華的話給刺激到了。
“你就看不得你大哥好,是不是?有本事等大榮子考中秀才,你二房不要沾光!彆以為你能掙錢,就能當這個家。隻要我和你爹還沒死,你就隻能乖乖地給我乾活掙錢去。還想要銀子?明天我就把那對賠錢貨賣到黃財主家當丫鬟,再把銀子給你,要不要?”老劉氏三角眼透出陰冷的目光,看得陳玉華都有些心驚。
這是被摸了腚的母老虎啊!
陳玉華這才明白,陳玉榮就是老劉氏的逆鱗,自己說了陳玉榮的壞話,就變成她的仇人,竟然還威脅著要把自己的女兒給發賣了,簡直不是人。
陳玉華想到自己剛剛蘇醒時兩個女兒說她們不用去當丫鬟的話,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頓時大怒。
如果說陳玉榮是老劉氏的逆鱗,那陳玉華現在的逆鱗就是妻女。
他前世的私人理想就是退休後,回到農村老家,娶個媳婦生一堆孩子,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休閒田園生活。
現在既然穿越了,無法再為國效力,算是提前退休了,接收了原主的身體和記憶,等於農村、老婆和孩子都有了,就差“悠閒”兩個字了。
現在老劉氏竟敢威脅賣他的孩子,那他不得不謹慎對待了。
他盯著老劉氏,心裡想的是原主這個娘為什麼會有賣他的女兒的想法。
老劉氏平常時候就有過要把他的女兒賣給黃財主家當丫鬟的說法,現在想來那肯定不是隨口說說的,而是早有預謀了。
想想老陳家一個農戶,卻供養大房五口人租住在府城十一年,靠的是什麼?
雖說陳玉榮曾經是童生,上府學不要束修,但是在府城的生活成本卻不低,大房卻有五口人,其中還有一個上私塾的陳耀祖可是每年要交束修的,不談其他的,每年大房花個一二十兩銀子都是小意思。
而老陳家隻有陳玉華一個人通過木工手藝掙錢,加上賣家具的木材,一年基本都能掙到十兩左右的銀錢,絕對屬於農戶中最能掙錢的那部分人之一。
剛開始的時候,家裡每年再賣些糧食,也能進項小幾兩,但仍然不夠大房霍霍的,老兩口就得用家裡的老本貼補。
等到老兩口腰包空了,陳玉榮卻還是沒有考中秀才,他們就隻能咬咬牙賣地了。
於是老陳家的地從上一輩傳下來的四十八畝,逐漸賣到現在的三十二畝。
地少了,每年收獲的糧食也少了,年成不好的時候,扣除賦稅後,都不夠全家人吃的,就不要談拿出去賣了。
時間長了,惡性循環之下,老兩口也頂不住了,自然而然的就會把主意打到家裡的女娃子身上。
大房的大丫乃是未來的官家小姐,老劉氏肯定不會打她的主意,她的目標自然就是二房的二丫和三丫姐妹。
兩姐妹年齡小,沒法嫁人賺取彩禮,就隻有賣給有錢人家當小丫鬟了。
陳玉華相信,如果不是考慮到陳玉榮的名聲,老劉氏說不定會想把兩姐妹賣給青樓,那樣就能多賣些銀子。
“看來必須儘快分家搬出去住!老劉氏既然有了這種想法,恐怕一直都在謀劃。我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陳玉華立刻把原主的愚孝情感斬斷。
他注視著老劉氏的眼睛,疾言厲色地說:“既然娘對大哥如此有信心,那我自然也希望他明年能夠考中。不過我隻有二丫和三丫兩個孩子,她們要是出了事,保不準我會發瘋的。到時候大哥名聲壞了,很可能就真的沒法再參加科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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