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老劉氏姑侄倆失望的是,竟沒人知曉陳玉華一家人住在哪裡,隻知道住在鎮上。
可合水鎮就像一個小城,想要找到陳玉華一家人,那是很難的,一下子就把姑侄倆心裡頭的火熱給撲滅了。
不過她們也沒有氣餒,今天找不到,明天還能找不到嗎?而且今天晚上還能和當家的合計合計,想一個十拿九穩的計策。
兩人回到家裡,陳木根正好從地裡回來,正在抽旱煙,一看到她們兩個人,便轉頭看向彆處。
老陳頭這兩天很不習慣。現在地裡雖沒有多少農活,但仍然需要照顧,給莊稼灌水或除草也是要經常做的。
那些農活過去都是二華子去做,他這個當家的,最多拿著煙杆子去地裡轉一圈,看看二華子有沒有偷懶。
這兩天就不行了,他都得自個扛著鋤頭去,雖不累人,但心情卻是大不相同。
加上鎮上黃財主家的上梁活兒需要退掉,不但原先的定金要全部退還,而且還給了財主家的管家五十文好處費幫忙說好話,這才讓黃財主沒有怪罪。
心裡頭還在為平白賠了五十文銅錢的事心疼,結果去地裡給莊稼放水時,有相熟的村民幸災樂禍地告訴他,說二華子發財了要起青磚大瓦房。他當即沒了管莊稼的心思,扛著鋤頭就回來了。
現在看到這對婆媳,陳木根就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這脾氣暴躁的婆娘一棒把二華子打出家門,家裡這兩天何至於此?更重要的是二華子發了財,也卻跟老陳家無關了!
“死婆娘,管家不會,攪家倒是拿手!”陳木根嘴裡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兒,心裡已經罵開了。
他心裡頭正滴著血,老劉氏卻一把抽走了他的煙杆子,裂開嗓門就開罵:“都什麼時候了,還隻知道抽煙?那不孝子挖到太歲賣了一百五十兩銀子,也不拿來孝敬父母,都反了天……”
“啪!”陳木根一巴掌甩在老劉氏的臉上,把她後麵的話打回她的嘴裡。
“號什麼喪?就知道銀子!就知道嚎叫!若不是你這死婆娘在家裡成天作威作福,罵二華子不孝子,一棒打得他心生不滿,否則那麼孝順的一個人,能不把那一百五十兩銀子拿來孝敬我嗎?”
陳木根滿臉戾氣,出手很重,一巴掌就把老劉氏的臉都抽腫了起來。
老劉氏被這一巴掌打懵了,但臉上火辣辣的疼讓她意識到了自己被當家的打了,一股怨氣就在心裡翻騰了起來,卻不敢還手。
她年輕的時候,因為潑辣,剛嫁給陳木根時,敢和婆母叫板,結果被陳木根打。
那時她敢還手,結局是全家人一起打她,她的婆母打得最狠,然後就是陳木根。
後來她就漸漸地不敢還手,甚至不敢再和婆母叫板,被打的次數就少了,但陳木根打她的狠勁,在她的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自從她的公爹婆母都過世後,陳木根幾個兄弟分了家,她終於媳婦熬成婆,和陳木根倒是夫唱婦隨,配合的相得益彰,已經多年沒有再吃大逼兜了。
這一向都是她在兒媳婦們麵前作威作福的底氣,現在她卻在多年之後又一次被打了,而且還是當著她的親侄女的麵打。
不過她雖然不敢還手,但是會撒潑打滾。
相同的動作,相同的嗓門:“我不活了呀!二華子又不是我把他趕出門,和他斷絕關係的,憑什麼打我呀?”
她也不敢罵陳木根,隻敢把心裡頭的怨氣拐著彎發泄出來。
陳木根被嚎得受不了,怒喝道:“你給老子閉嘴,不然打死你!”
聽到再哭就要被打死,老劉氏頓時就消停了下來。
小劉氏從來沒有看見這位公爹姑丈打自己姑姑,突然間看到姑姑被打得這麼慘,就愣住了。
再看到自己那般潑辣的姑姑,那哭嚎說停就停的模樣,更是被嚇得目瞪口呆,縮著腦袋,一聲都不敢不吭。
看到老劉氏沒有再鬨,陳木根從地上撿起被老劉氏扔掉的煙杆子,罵道:“都是你這個死婆娘害的,你竟然還敢怪老子把二華子趕出家門?那不是你也同意了的嗎?”
老劉氏雖被打了一下,但陳木根不打人的時候還是會講道理的,她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嘀咕說:“又不是你親生的……”
她的聲音雖小,但院子裡很安靜,陳木根隱約的聽到了。他雙目圓睜,怒視老劉氏,沉聲說道:“你剛才說什麼?”
老劉氏看到他的表情,頓時大驚,連忙回道:“我是說,你自己說二華子不是親生的。”
陳木根陰狠的目光在老劉氏臉上停了許久,看著那張醜陋的臉,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這才臉色稍緩。
老劉氏被盯得緊張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看到陳木根的臉部表情好轉,這才輕鬆了一點,暗中鬆了口氣。
她連忙轉變話題:“現在怎麼辦?總不能那麼多銀子,他都不用孝敬咱們嗎?咱們把他拉扯大,給他娶妻。他都不用報恩嗎?”
陳木根歎了口氣,皺著眉說道:“斷絕關係書都寫了,還能怎麼辦?裡正和族長剛得了他的便宜,都站在他那邊,你說的由頭根本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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