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湧動,黑暗逐漸籠罩這座矗立著的高聳的歐式建築。
幾隻漆黑的鳥兒站在樹梢上發出嘶啞的鳴叫,像是在和無邊無際的黑夜互相嘲諷著。
溫蕎被仆人帶著到樓下用餐,自從被軟禁後,無論自己去哪裡都要有一個仆人跟著。
她提著裙擺,緩慢地在仆人的攙扶下走著。
大廳寬闊的樓梯輝煌無比,獨屬於帝國皇室的明黃色裝飾讓房間顯得無比的華麗端莊。
酒紅色的低跟鞋踩在光潔明亮的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清脆悅耳。
西洛維斯看著提著裙擺乖乖走向自己的溫蕎,麵上帶笑,溫柔地替她拉開座椅。
溫蕎哼了一聲,臉撇向一邊不搭理他,腦袋裡認真想著今天晚上的逃跑計劃。
西洛維斯看出小姑娘的走神,不動聲色地挨著溫蕎坐下,拿著餐具切著她愛吃的食物。
溫蕎麵前的餐盤很快擺滿了食物,鼻尖傳來誘人的香氣,溫蕎鼻頭微動,小手拿起刀叉開始用餐。
站在一旁服侍的傭人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紛紛屏住呼吸。
看見皇太子殿下表麵上麵無表情實則溫柔小意地照顧人時,他們也沒有了最開始看到的震驚。
溫蕎第一次坐在這裡用餐時,因為生西洛維斯的氣而耍著脾氣。
一整盤的食物被她一手掀翻,倒在極其愛乾淨的西洛維斯身上。
西洛維斯麵色微怔,立馬耐心地又哄又道歉,就差把飯喂到溫蕎嘴邊,絲毫不顧自己衣服上的狼狽。
看到溫蕎因為把東西倒在他身上而不好意思地吃了幾口飯後,還眉眼彎彎地誇讚溫蕎乖巧可愛。
從那以後,傭人們就都明白溫蕎的特殊地位,凡事小心翼翼地照料著。
溫蕎吃了幾口就感到飽了,她推開男人想繼續的動作,“我吃飽了,想回房間休息。”
男人不徐不急地放下刀叉,開口道:“好。蕎蕎累了就去休息吧。”
說完男人極其自然地湊近溫蕎的臉頰,落下一個溫柔的親吻。
溫蕎緊張地繃緊身體,害怕男人會親得很凶,結果隻是一個輕柔的吻,她鬆了口氣,連忙離開餐廳。
一個仆人看著自己離開,連忙又跟在她的不遠處。
她暗中歎氣,她不相信西洛維斯不知道自己不喜歡這種束縛。他一定是故意給自己樹立這種被束縛著的心理,好讓自己習慣,慢慢離不開他。
白嫩的手掌握成拳,她下定決心,今天晚上一定要離開這裡!離開之前還要跟西洛維斯說分手!讓他這麼囂張地軟禁自己!
西洛維斯看著毫不留戀地上樓的女孩,闔了闔眼,按捺著眼中的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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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溫蕎換上潔白的睡裙,在仆人的照顧下躺在床上。仆人輕輕關上燈,低著頭關上門後離開。
等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後,溫蕎慢慢地爬起來,踮著腳來到落地窗的窗簾後躲著,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小樓。
那裡應該就是林紓玉今晚放火的地方了。
溫蕎摸了摸大腿上綁著的腿環,腿環裡彆著她今天偷來的地下室的鑰匙。
她眼神堅定,在看到遠處的火光後,貓著腰從房門溜了出去。
一路摸到地下室,溫蕎動作迅速地打開房門,一手架著露清子的手臂,一手扶著牆往上走。
露清子眼神意味不明,似是嘲諷,受了傷的嗓音嘶啞。“你怎麼那麼善良?我給你下毒,你還救我?”
“謝謝你的誇獎。”溫蕎內心泛著白眼,救你隻是為了完成任務罷了,你在這自我感動什麼?
她哼哧哼哧地帶著露清子跑到彆墅的後花園,一路上果然沒遇到什麼人。
潔白的睡裙和烏黑的囚服貼在一起,在夜間昏暗的空間裡穿行,像兩隻在霧裡糾纏不清的蝴蝶。
溫蕎遠遠看到後牆處的亮光,興奮地拍拍露清子的肩。
“看見嗎?應該是在等我們。”
她拽著露清子想繼續往前走,卻發現拽不動。本來自己的身體就差,剛剛扶著露清子走了一路,此時更是沒什麼力氣。
溫蕎無奈地鬆開手,就看見露清子站在原地不動,低垂著頭。
“怎麼了?你不會後悔了吧?我都把你帶到這裡了,你……”
露清子拂過擋住臉的發絲,臉上帶著嘲諷。“溫蕎,你太天真了。你真的覺得那裡的亮光是帶你走的,而不是來抓你的嗎?”
溫蕎的動作愣住,眼神落在遠處溫暖的黃色燈光上。“那裡等著的……是西洛維斯的人嗎?”
露清子猛地大笑,直到笑彎了腰。
“哈哈哈哈……西洛維斯在人前的偽裝太好,把所有人都騙了。”
“我以前視他為偶像,甚至嫉妒你,瘋狂到給你下毒。我承認我是瘋子,可他西洛維斯,比我更瘋!”
她說完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什麼,湊近溫蕎的耳邊,聲音低啞疲倦。
“被抓回去後,去頂樓的小房間看看吧。我猜那是你的東西。”
溫蕎表情變得認真,眉頭緊鎖,翠綠色的眼眸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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