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宮門後是一段高闊長廊,長廊兩側每隔幾步便站著一名手持兵器的侍衛。
王衛國跟隨眾朝臣下了朝,穿過長廊。
廊下傳來聲聲蟲鳴,時有微涼的風撫過頰麵。舉目遠望,那巍峨的金鑾殿已經遠遠落在身後。此時天光大亮,每一庭柱,輒懸的宮燈已經熄滅,陽光將水殿雲房照得清朗通明,將玉樹瓊枝映得如若煙蘿。
“王大人,您怎麼看方才殿上的爭論?”
一個清瘦的官員走近王衛國,低聲問道。
王衛國抬頭,一臉驚奇。像是沒想到和他沒有來往的禮部尚書林文君會來找他談話。
他按耐下心頭疑惑,含糊道,“我一介武夫有什麼看法?”
李文君內心腹誹,真是個莽夫!連糊弄人都說得這麼明顯。
若是今日之前,李文君定然還和其他人一樣不敢和王衛國搭腔。
王衛國曾經可是和溫紀知一同去邊疆絞敵的。溫將軍府倒台後,眾官都道溫紀知這次必然再無翻身之日。自然也不敢和王衛國這個和溫紀知曾經交好的武將來往,生怕殃及池魚。
誰曾想,陛下今日突然在朝堂上對溫紀知通敵叛國一事進行重議。
聖旨即刻送往將軍府,宣布溫紀知無通敵叛國之罪,即日起官複原職。此外,還賞賜了不少珍貴的珠寶金銀給溫紀知,以示補償。
眾官在底下戰戰兢兢,不明白皇帝這番作為是在謀劃什麼。
那日將軍府突然倒台,眾人沒有一個敢伸出援手,為其辯白一句。哪怕眾人心裡都清楚,這罪名不過是皇帝的欲加之罪。
…………
王衛國看著李文君一臉思索的精明樣,心下煩悶得不行,他最討厭和這些心思重的文官打交道。
他抿唇,“大人有話不妨直說,我還有要事。”
李文君摸了摸胡子,“王大人與溫將軍交好,必然知道他有個病弱的妹妹吧?您可知,她如今在哪裡?”
“將軍府眾人都關押在皇宮的地牢裡,這溫小姐自然也在那。怎麼了?”王衛國擰眉,實在不懂李文君這神神叨叨的在做什麼。
李文君細致地打量著麵前粗獷的男人,發現他的表情不似作假。他連忙故作歉意地拱手,嘴裡道:“無事,不過有些好奇罷了,方才叨擾王大人了。王大人請。”
看著王衛國大步離去的身影,李文君的長衫的衣角被微風吹起,皺紋遍布的眼角下垂,渾濁的眼睛裡劃過一絲幽光。
…………………………
此時還躺在床上的溫蕎緩緩睜開眼,入目便是明黃色的床幔。
她撐著胳膊起身,混沌的大腦反應過來她這是睡在賀珵驍的寢殿裡了。
[溫蕎,你還好嗎?昨晚陪著賀珵驍,擔驚受怕了一晚上,你不再睡一會兒嗎?]
“不了,我想先看看賀珵驍怎麼樣了。”
溫蕎記得她坐在外麵,等著太醫給賀珵驍包紮來著,怎麼一睜眼就睡在了這裡?
[賀珵驍看到你睡著了,把你抱過來的。我看他都能抱你到處走,傷得哪裡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