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弛靜靜地癱坐在地上,脊背靠著柔軟的床邊。聽到一聲開門聲後,他半掀眼皮,表情漠然地看向門口。
他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因此可以清晰地看出進來的人的輪廓,以及那雙明亮的眼睛。
垂落在身側的大手慢慢攥緊,狹長幽深的眸子劃過一絲暗芒,蕭弛諷刺地勾唇,林婉找人的技術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他正準備抬手打開燈,叫停這離譜的場景,就看到女孩試探著在空中伸出的雙手,寬大的黑色大衣遮掩著她的身形,隻有一雙細白的腕子顯露出來者的纖弱。
男人的呼吸急促了一瞬,沉悶粗獷的呼吸聲在寂靜無聲的房間內極其明顯。女孩明顯也聽到了,腳步開始向著他的方向移動。
蕭弛坐在原地,冷眼看著她靠近,腕上的青筋暴起,一跳一跳地,像是在忍耐什麼
他漠然地看著女孩踩到他摔碎的玻璃碎片,看著她蹲下去,似乎想要摸索著撿起碎片
直到那細白的手即將摸上那鋒利的碎片,被碎片鋒利的邊緣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時,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掌覆上了那塊碎片。
手心熟悉的刺痛感傳來,隨即便是溫熱的血液從傷口處流出的溫熱感,蕭弛眼眸微深,看著在他手背上肆無忌憚地摸索著的女孩,難得有了些情緒。
他似是有些後悔地垂下眸子。
早知道,就等著她被玻璃碎片割傷。
手割傷了,應該就會離開這裡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呆愣愣地摸著他的手像個傻子。
蕭弛不知道的是,門外的李管家已經徹底愣在了原地。
本來他的計時表定的是三分鐘,結果現在都已經過去將近十分鐘了,那女孩還沒有被少爺趕出來!
李管家拿著計時器的手顫了顫,似是不敢相信。他連忙跑到電梯裡,撥通了電梯內的內線電話。
初顯蒼老的臉上帶著難以抑製的驚喜,眼尾的皺紋綻開,他欣喜若狂地開口,“快!告訴夫人!那女孩還沒被少爺趕出來!”
漆黑不見五指的房間內,仍舊是一片寂靜無聲。
原本癱坐著的男人,脊背逐漸挺直,晦暗不明的眼神盯著兩人之間越來越近的距離。
太近了,近到他甚至可以看清她戴著口罩的麵孔。那熟悉的眉眼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沉寂了幾年的心跳驀地開始重新跳動起來,像是臨死前最後的一次脈動
男人手心的傷口仍舊在往外流著血液,鮮紅的顏色,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蕭弛深邃的眉宇間皺起溝壑,幽深的狹長雙眸藏匿著深不見底的壓抑情緒。
是夢嗎?應該是夢吧?否則,他怎麼會見到讓他日思夜想的小姑娘呢?
這樣想著,男人驀地開口,聲音輕柔低啞,似是害怕驚擾了眼前這場幻夢。
“你終於舍得來看我了。”
黑暗中的人影一頓,像是被他的突然出聲驚到了,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此時的溫蕎內心瘋狂尖叫,“係統!他怎麼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已經知道是我了?可是我還沒摘口罩呢?他怎麼看出來的?”
係統也是一臉懵,眨巴著眼睛,[我也不知道,按理說,你的偽裝起碼還能支撐一會兒吧?怎麼這麼快就認出來了?]
有些慫的二人組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索性開始裝啞巴,靜靜地聽著男人平靜地講述著,一句也不敢吱聲。
“蕎蕎,我好想你。”
溫蕎縮了縮肩膀,不吱聲。
“蕎蕎,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氣我沒能陪著你?對不起,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溫蕎默默退了一小步,還是不吱聲。
“不過,你放心,我馬上就能去陪你了。上次是我的失誤,但這次不會了。”男人的聲音更輕了,像是虛弱到了極點。
聽到這裡,溫蕎心揪得難受,一顆心按耐不住地發疼,甚至顧不上係統的勸阻,便猛地撲向蕭弛的方向,張開雙臂將他整個人抱住。
“蕭弛!我回來了”
女孩嬌軟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她的雙臂完全伸展開,才能堪堪能攬住身形高大的男人,少女馨香的氣息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
係統尖叫,[溫蕎!你彆衝動!你突然“死而複生”,也不怕嚇死男主啊!]
溫蕎繼續用力抱緊懷裡高大的人,“我不管了,嚇到他就嚇到吧。我不想再看他這麼難過了。”
蕭弛頓了頓,立刻用力回抱住嬌小的女孩。
男人的頭深深埋進她細白的脖頸,溫熱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噴灑在她敏感的肌膚上,帶起一陣顫抖。
溫蕎聽到耳邊男人顫動的低啞聲線,“這個夢怎麼這麼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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