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不久前血腥的清洗,今晚顯得尤為平靜。
連鳥獸聲都斷絕,唯有風聲不絕於耳。
死寂的庭院中,
他在站著,她在坐著。
薑河撣去肩頭零星灑落的幾滴雨水,風雨欲來,不禁有些擔心遲遲未曾歸家的白旻心。
“元夏啊。”
“啊?”
很顯然,薑元夏經過剛剛的事情,心情不是很好,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忽然緊張起來,不知所措的站起來。
雙膝微屈,就準備按往常的規矩跪拜行禮。
“彆怕。”
薑河連忙伸出手扶住她,這前身定的什麼狗屁規矩。
現實中活的不如意,就從弱者身上找存在感。
而這弱者,甚至還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嬌嬌弱弱仿若未曾長開的花骨兒。
這讓他想起了前世虐待他的養父母,倘若他們來到這個世界,擁有力量而缺乏製約,恐怕比前身還要過分。
也怪不得,修仙界的魔道修士會如此之多。
遍地都是祖國人啊...
薑元夏的身形一僵,順從的站起來。
小手無措的捏著衣角,像一隻受驚的鵪鶉,畏畏縮縮,低著頭不敢正視他。
在薑河回到家後,他第一時間就感知到薑元夏在後院發呆,神思不寧。
先前問衿兒,隻是為了故意和她多交流。
衿兒太過自閉,而元夏太過軟弱,如同瓷娃娃般易碎。
他現在反倒希望她和衿兒都是白旻心那種性格,也不至於這麼棘手。
薑河沉吟了一會:
“你剛剛是怎麼想的呢?”
他的話讓薑元夏心一緊,止不住的膽怯從身體湧出。雙膝更是一軟,險些再次跪了下去。
牙齒咬住口腔內側的肉,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看到了?發現了?
濃重的鐵鏽味盈滿了口腔,薑元夏恍若未覺。
話說出口,小女孩的身形搖搖欲墜,讓薑河有些傻眼。
一聲驚雷劃過夜空,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
刺目的雷光下,幾滴血珠清晰可見滴落在地。
薑河眼疾手快,在她摔倒前攬過女孩纖弱的身體,黑色的長發順著手臂傾斜,露出蒼白的臉龐。
薄薄的唇瓣染上赤紅的鮮血,視線剛一對上,她就驚慌的閉上眼簾:
“元夏什麼都沒想...元夏什麼都沒想...”
陷入了魔怔般的不停重複這幾個字,整個人仿佛泄了最後一口氣,軟倒在薑河懷中。
這是什麼情況啊...
薑河太陽穴隱隱發脹,不由得頭疼。
沒想到她這麼敏感,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稀疏的雨水逐漸密集,風雨已至。
“嗯?”
薑元夏感到身體一輕,下意識的抓住薑河衣裳。
她的腿彎被一隻手托住,本就依靠在薑河的身上,稍微一提,便被他輕鬆抱起來。
透過衣衫,旺盛的熱量從他身上傳來,驅散了幾分陰冷。
“無妨,回去再說。”
薑河憐惜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