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是不會這麼做的,畢竟他以後還想著生活在天堂人間。但是也有一些疑點。於是,他開門見山地問道:“孟公子,咱們都不是自己人了,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我的生死掌握在你的手中,或許是我多慮了。不過,我可以確定一件事:馮公公絕對不是什麼好人,他可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死一個人。”
“我知道他的底細,你是怕他害我?”
“這種可能性很大。”
陳羨之:“那你為何要這麼做?”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身在局中的人,孟衝是不是身在局中的人?一些事情,他並沒有完全看清楚。
“你不覺得嗎?說不定馮公公並不是為自己著想。”
陳羨之頓時警惕起來:“不知孟公子何出此言?”
“比如說,他會不會給太後娘娘或者陛下看?”孟衝謹慎而又自覺,“我不是不懂政事,一是在皇宮裡呆了數十年,早就習慣了這些陰謀詭計。”
片刻後。
他很認真地繼續道:“第二,還望公子恕罪,我總覺得公子的所作所為有些張揚,特彆是與兩位皇後的交情,公子不妨想象一下,若是公子您是皇帝,會是什麼心情?”
“你的意思是,陛下已經對我起了疑心?”
“或許,這隻是一種猜測,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恐懼。”
“故而,孟先生有了一個大膽猜測,可能是太後或者皇帝陛下通過馮公公,讓顧月進入我的身體,讓她來監視我。
孟衝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更沒有馬上搖頭,“師父,你說會不會這樣?”
孟衝雖然不懂政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閱曆,甚至可以說,他的閱曆要遠超一般人,因為他見過的世麵要多得多,所以才能博得陛下的歡心。
陳羨之斬釘截鐵地道:“我可以保證,兩位太後絕對沒有這樣的心思,而陛下那邊……”後麵一句沒有說出口,但言外之意已經很清楚了:以朱翊鈞的性子,心思縝密,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陳羨之甚至可以肯定,若是朱翊鈞真的參與了此事,那麼此事必定是李太後在背後搞鬼。馮保不得不這麼做。
這一切,都是他的推測!這件事情,還得等陳羨之來驗證!
孟衝竟然比陳羨之更早察覺到了這一點!
或許,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已經習慣了宮裡的勾心鬥角。
特彆是在馮保接任掌印之位後,他有了極為淒慘的人生經驗,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就如當年陳羨之邀請他去當廚師,他一直對陳羨之抱有戒心,一開始說什麼也不肯接受。
孟衝看著陳羨之篤定兩位皇太後絕對不會乾出這樣的事情來,謹慎地叮囑了一聲,“老爺,恕我直言,有些時候女子之言不可儘信,女子之言,愈是美貌之人,愈是奸詐之輩,愈是狡詐之輩……”
“等等。”陳羨之微微揚起手臂,眼中精光一閃,疑惑道,“你為什麼這麼激動?”他心裡嘀咕,這句話是從孟衝嘴裡說出來的嗎?金老不就是靠著張無忌他娘才把這件事捅出去的麼?
孟衝長長歎息一聲,道:“這可不是什麼感想,這是我親身經曆過的!
陳羨之似笑非笑地問道:“所以,孟公子之前也被美色所迷惑了?”
“是啊!”孟衝陷入了沉思,“那時候,我還小,還沒有被閹割過,我覺得,隻要和她在一起,就可以擁有整個世界。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所以我認為,她一定會這麼做的。”
“不能以物易物!”陳羨之微微搖頭,微笑著開口道,“另外,我認為,當你對一個女孩很好的時候,你會希望她也對你很好,在感情上,這種道理可能會有很大的問題,畢竟,真愛應該是無條件的。”
“唉,那時候我還不明白呢!我很相信她,把所有的錢都交給了她,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他一定是拿著錢逃走了!”陳羨之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的師父,你的腦子真好使。”
“嗬嗬,不是身手矯健,而是我看過很多這樣的東西。”
“是嗎?”孟衝偏了偏頭,“可是,以您的年齡,不該有這樣的閱曆,我一直覺得,您的心智,已經可以穿越好幾個時代了。”
陳羨之豎了豎大拇指,微笑不語,暗自嘀咕了一句,若早些年你能有這樣的意識,現在的司禮監或許就是你了。
“受人蒙蔽,我失魂落魄,於是入了皇宮,做了一個宦官。”孟衝的語氣中有一絲悲涼,也有一絲無力。
“孟公子似乎對女色情有獨鐘呢!”不過,我靠,就因為這樣,我就被閹割了?要不要這麼誇張?值得麼?陳羨之一陣頭大,這輩子能不碰上兩個賤人嗎?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發自內心地畏懼女子,才會如此畏懼李太後,一直沒有和她交好。”
“可是,在皇宮裡洗身子,豈不是要天天跟女子打交道?”陳羨之問道。
“不,”他搖了搖頭,“我以前是尚膳監的,那裡的女子寥寥無幾。隻是到了後麵,高拱想要升我做大學士,所以我才有了和女子打交道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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