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福臨酒家客房中,左湘兒靠在臨窗的軟榻上靜靜欣賞著窗外的月色。
此時的她全然沒有人前那股魅惑眾生的氣質,反而恬靜淡雅得如同大家閨秀一般,唇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一旁的錦繡床榻上,嚴邵光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神中還透著些許迷愣。
察覺到動靜,左湘兒瞬間身子微斜,玉腿一伸,哪裡還是大家閨秀,分明就是個魅惑人間的妖精。
“醒了?”
耳畔響起的嬌媚聲音讓嚴邵光猛然清醒,瞬間自床上坐起,看向聲音來源之處。
入眼的正是左湘兒散發著無限魅力的嬌軀,以及那雙泛著秋水般的杏眸。
一瞬間,嚴邵光腦子一空,眼中似乎隻剩下了眼前之人,旁的便再也入不了眼裡。
見到嚴邵光的模樣,左湘兒唇角一揚,露出一個嬌媚的笑顏,緩緩說道:“嚴師兄,回神了。”
話音落下,嚴邵光一個激靈,總算從左湘兒的魅力中暫時醒過神來,這才後知後覺的驚出一身冷汗。
方才那種狀況下,若是左湘兒有殺心,隻怕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念及此,嚴邵光趕忙垂下眉眼,迅速起身拜倒在地,恭敬地說道:“浣花派嚴邵光,拜見聖女!多謝聖女搭救之恩,日後聖女旦有差遣,在下必當竭心儘力為聖女效力!”
聞言,左湘兒掩嘴輕笑一聲,隨即說道:“哎呦,連個十五、六的小姑娘都能製住你,妹妹我啊委實想不到有什麼事需要嚴師兄幫忙哩,要不還是算了吧。”
左湘兒這一開口就直插嚴邵光心口,頓時令嚴邵光愣在當場,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狀,左湘兒又是一陣嬌笑,半晌方才止住。
她看了看拜倒在前的嚴邵光,幽幽道:“好了,奴家逗你哩,怎的還當真了。那丫頭修習的乃是《明玉劍典》,天下一等一的神功妙法,比之奴家的《玄陰秘錄》也不遑多讓。你敵不過她倒也不是什麼丟人之事。”
嚴邵光聞言,隻當聖女是在安慰自己,當即又是一拜,直言傷好之後定然要去尋雲綾報仇雪恨雲雲。
這些話在左湘兒聽來就好似在聽笑話一般,麵上她卻分毫不顯,依舊笑盈盈的聽著。
待嚴邵光說完,她才慢悠悠地說道:“張師叔派你南下是有什麼交代的吧?那丫頭被奴家寒冰真勁所傷,定然是要覓地療傷的,沒個把月怕是不會出來哩。你去尋她,若是耽誤了張師叔的事兒,你就不怕再挨上一頓毒打?”
說罷,左湘兒好整以暇地看著嚴邵光,眼中儘是笑意。
嚴邵光被左湘兒的話羞得麵紅耳赤,未曾想被師父毒打這等狼狽之事竟然也被對方所知曉。
他訥訥半晌,方才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來:“公孫雲綾乃是要去參加演武大會的,屆時我自有辦法找她麻煩。”
聞言,左湘兒微微頷首,似乎並未將嚴邵光的話放在心上,敷衍之意十足。
嚴邵光看在眼中,頓時有些急切,似乎是在對方麵前丟了臉麵,令他急需找補回來以證明自己。
他剛想開口說話,左湘兒卻已抬手打斷,讓他不得不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奴家身負師命,還需趕回師門,便不在此多留了,嚴師兄保重哩。”
說罷,左湘兒輕拍軟榻,人已自窗口飄飛而去,在窗外樹梢上輕輕一點,轉瞬間便已飄到百步之外。
整個過程中,左湘兒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足見其輕功之高明。
待左湘兒徹底消失在夜色裡,嚴邵光才如夢方醒般快步趕到窗前向外張望,卻是什麼也沒看到,不由重重地歎了口氣。
在嚴邵光看不見的地方,左湘兒趁著月色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姿態端莊而大氣,全無半點嬌媚之態。
此時若有旁人見了,隻怕也會自慚形穢,低頭不敢再去看她。
左湘兒就這樣在無人的街道上走著,心中卻是想著樹林中遭遇的那個丫頭。
她自張迎秋手中取了黑玉斷續膏後,便要動身返回師門,不過她不喜歡師父內室裡藏著的那個人,所以她也就一路慢悠悠的,一點不著急。
今日在宛城外看見嚴邵光似乎在追蹤著什麼人,興致一起她便來了個黃雀在後,未曾想竟然因此而遇上了《明玉劍典》的傳人。
當年她開始修習《玄陰秘錄》之時便被告知,《玄陰秘錄》雖然玄奧,練成之後足可獨步天下,但這世上卻有一門功法能夠克製《玄陰秘錄》,那便是《明玉劍典》。
兩者都能形成獨特的真氣力場,然而特性卻正相反,二者一旦相遇那便是強者愈強,弱者愈弱。
左湘兒正是憑借《玄陰秘錄》的獨特橫壓聖門年輕一代,即便是對上如張迎秋這樣的前輩,她也是渾然不懼的。
正因為親身感受過《玄陰秘錄》的強大,左湘兒才會愈發關注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明玉劍典》。
據她所知,當今天下唯有她師父的一生之敵公孫玉瑤修習了這門功法,未曾想如今又多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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