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雲綾正在演武場修習武技,燕家兄妹與莫言之皆在一邊旁觀。
隻見場中女子腳步不停,手中鳳鳴清吟不絕,身形翻舞之間,灑下一片劍影,微微泛起赤紅的劍氣始終不離劍身三寸。
時值冬末,天氣寒涼,但演武場上散發出的絲絲灼氣卻熏得幾人如在暖春時分。
就在此時,福伯匆匆而來,站在一邊呼道:“小小姐,您且停一停,家主請您往書房一敘。”
聞言,雲綾動作一頓,隨即一招收式,還劍入鞘,將鳳鳴拋給一旁的燕十六,笑道:“有勞福伯了,我收拾一下,這便過去。”
說罷,她便領著燕十七回了房間,梳洗一番方才往書房過去。
她一走,燕十六也就回了親衛居住的彆院,莫言之眼看無事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書房門前,燕十七自覺止步守在門外,雲綾則快步入內,未曾想房中除了公孫安世外,還有一人在此。
“師公!”雲綾驚喜出聲,趕忙上前見禮。
公孫弘開懷一笑,伸手扶起雲綾,喜道:“好個妮子,幾年不見長成大姑娘了!”
說罷,他伸手一指公孫安世身旁的空位,示意雲綾坐下說話。
雲綾依言,先是衝公孫安世行了一禮,這才坐下,一雙鳳眸看向公孫弘,隻等下文。
見此,公孫弘也未耽擱,坐回書桌後看向公孫安世,沉聲道:“前日的信為父看過了,信中所言之事你不必擔心,稍後老夫會親自進宮一趟。”
說罷,他又看向雲綾,麵露笑意,道:“妮子,你此前信中所言可驗證過了?”
聞言,雲綾有些為難地看了公孫安世一眼,並未立即回話。
公孫安世見了,不由嘖了一聲,沒好氣道:“怎麼,師伯還聽不得了?”
聞言,雲綾無言以對,隻得嘿嘿一笑。
公孫弘此時卻擺了擺手,看向公孫安世道:“誒,你也莫要怪雲綾瞞著你,此事的確茲事體大,又事關玉瑤,妮子謹慎也是應當。”
得知事關妹妹,公孫安世頓時心中一凜,正了正神色,回道:“父親哪裡話,兒子豈會怪這妮子,不過逗弄她罷了。”
聞言,公孫弘也不理他,轉而看向雲綾,笑道:“你隻管說來,你師伯身為家主,此事他也需知曉才成。”
得了準話,雲綾也不再藏著掖著,將在蜀中遇上傅昭玟之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待她說完,房中三人皆是麵色凝重,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半晌,公孫安世方才出聲,唏噓道:“想不到他竟然還活著······”
說罷,他看向上首的公孫弘,拱手道:“父親,此事若是被朝廷知曉,少不得會被人拿去做文章,屆時小妹的處境隻怕······”
聞言,公孫弘微微頷首,撫須道:“不錯!所以,你也彆怪妮子謹慎,此事斷斷不可外傳。”
說罷,他又看向雲綾,問道:“妮子,你親眼見過傅昭玟,還和他交過手了?”
見雲綾點頭,他又問道:“知曉傅昭玟活著的,除了你和那顧廷,可還有旁人?”
聞言,雲綾凝眉思索片刻,這才回道:“師公,當日設局之時我並未告知尤三等人要擒拿的是何人,是以他們並不知曉。目前來看除了我和顧廷外,另一個知情的空空道人已被關押在天機門,不過不排除還有其他十八侍從的後人知曉。”
“十八侍從後人······”公孫弘撫須沉吟片刻,看向公孫安世道:“嶽家那個現今如何了?”
公孫安世想了想,拱手回道:“嶽爽及其家眷如今都被安置在遼東本家,這幾年並無異動,也無外人與之接觸。”
公孫弘點了點頭,又看向雲綾問道:“妮子,這十八侍從後人,你還知道哪些?”
聞言,雲綾當即將知道的幾人說了出來,巴蜀綠林道盟主謝遠,已納了投名狀的顧廷,還有身份存疑的莫言之。
公孫安世此時出聲道:“莫言之,是你這次帶來長安的那個?”
雲綾頷首,道:“當年十八侍從之一的莫問之以鴛鴦鉞聞名,這莫言之也擅使鴛鴦鉞,而且據顧廷交待莫家後人的名字正是莫言之。隻是,我曾幾次試探,皆被他含混過去,是以我才說他身份存疑,將之帶在身邊也好就近看管著。”
“穩妥。”公孫安世點頭表示認同,旋即看向上首問道:“父親,後續我們如何行事?”
聞言,公孫弘撫著胡須,沉吟片刻方才說道:“傅昭玟此人野心勃勃,而且涼州很可能已被他暗中掌控,此事必須慎重。”
說著,他言語一頓,抬眼看向雲綾,問道:“妮子,可知當日救走傅昭玟的是何人?”
“身形太快,隻有一個猜測。”雲綾搖了搖頭,沉聲道:“我事後回想,那人的身形頗似陰姹派掌門白霜兒。而且,白霜兒本就與傅昭玟不清不楚,是以很可能救人的就是她。”
話音落下,房中再次陷入安靜,三人都未再說話。
公孫弘是在籌謀後續之事,而公孫安世與雲綾則是在等著前者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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