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黑色手印黑壓壓地落了下來，本就昏暗的光線更顯幽邃，它們猶如蠕動的蝗蟲群，異常恐怖。
陳珩和塗斐轉身就跑，塗斐臉色煞白，而陳珩心思卻更加深沉。
這黑色手印如果沒有猛鬼刃或者像常爺那樣的黑煙護身，就會直接被侵蝕大腦而亡。而如果有護身，就會被抓到白色空間去，再慢慢地通過規則去將人殺死。
陳珩一邊和塗斐跑著，一邊眼神四下裡掃動著，忽然他橫起一腳將樓道裡的垃圾堆踢飛，裡麵的蒼蠅一哄而起，臭水橫流。
不見了。
陳珩心思轉動，這棟樓的垃圾堆裡應該藏著人頭才對，但現在它們全都不見了。如果它們被黑色手印排除在外的話，在外界應該能夠看到。
所以它們應當是被什麼東西吞噬掉了，但應該不是貓臉老嫗。如果將頭顱視作糧食的話，隨意丟在垃圾堆很明顯不是儲藏的手段。
那麼大概率就是被黑色手印吞掉了，吞噬這些肉體應該能夠加速白色肉祟複蘇，亦或是讓它變得更強。
危機之中陳珩往後一看，那些黑色手印追的速度非常快，已經快摸到他的腳後跟了，但是距離出口還有一小段距離，已經來不及了。
陳珩抓住塗斐將他塞到旁邊的狹窄縫隙裡，然後他也跟著擠了進去。
隨後陳珩手中的椅子驟然變大，他將它放倒，就像盾牌一樣緊緊護在身前，兩個人緊緊地蹲在椅子後，正好塞滿了縫隙，勉強擋住了兩個人的正麵。
就在陳珩兩個人躲好的下一刻，黑色手印到了，宛如洪流一般衝擊在了椅子麵上，恐怖的衝擊力險些直接將椅子撞翻。
“哈哈。”
“嗚嗚。”
無儘的哭聲和笑聲從正麵瘋狂地襲來，陳珩也隻是情急之下賭一把，這能輕鬆砸碎不知名薄膜的椅子材質特殊，能夠抵擋黑色手印的侵蝕。
他明顯賭對了，黑色手印猛烈撞擊在椅子上，它們試圖順著椅麵越過椅子侵蝕兩個人，但那椅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黑色手印一爬上去滑落了下來，根本沒辦法攀附在上麵。
雖然它們一時半會沒能突破椅子的阻隔，但那些哭聲和笑聲仿佛拽著陳珩的意識來到了另一個時間。
“鬼蜮……人造鬼蜮？這樣行嗎？”
“請您放心，絕對沒有問題。”
陳珩的眼前不再看到居民樓裡的畫麵，而是有無數破碎模糊的畫麵在他的眼前閃動，耳邊也傳來了兩個人的交談聲。
其中一個聲音他有些熟悉，陳珩皺眉思索卻不得其解，就在此刻畫麵停滯，陳珩看到了那兩個正在交談的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身材矮小，渾身都披掛著牙齒一樣的飾品，而另一個則看不清身形，隻是一團圓融的陰影。
那個披掛著牙齒的人明顯身份更加高貴，他身旁的那人卑躬屈膝，語氣中也滿是尊崇。
陳珩心裡微微一動，看到那個披掛牙齒的人他心中更加篤定，自己一定見過這個人，但是記憶中又全無印象。
陳珩立刻回想起發動【愚者】時，在彩帶上看到的被迷霧遮蔽的節點和光球，看來自己的記憶已經被動手腳了。
能做到這種事的有且隻有【諸神遊戲】的人了，也許是玩家，也許是更高級的存在。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陳珩不再多想，全神貫注地凝視著眼前的畫麵。
雖然除了兩個人影外的一切都很模糊，但是仔細感受便能體會到那兩個人正身處一幢非常熱鬨的大樓之中，人群絡繹不絕地從他們兩人身邊穿過，耳邊都是熙攘的人群聲。
“你再說一遍，是什麼流程？”
穿戴著牙齒的身影一邊在人群中踱步，一邊笑著問道。
“是，我已經把肉身佛帶來了，隻需要將被殘害之人的殘肢放入其中，就可以誕生強大的怨念，這種鬼蜮誕生的【貨】，一定能夠讓您滿意的。”
那道陰影揮袖，數個巨大的彌勒像憑空出現，砸在了人潮之中，頓時血肉飛濺，像是黑色的泥一樣厚厚地塗在地麵上。
人群呆立了幾秒鐘過後，爆發了驚天的尖叫聲和哭聲，所有人都開始向著出口跑去。
“嗯，不錯。”
穿戴著牙齒的身影點點頭，他隨意揮手，從人群中抓出來了幾個人，將他們囚在自己身邊，然後隨意地說道：“剩下的，都殺了吧。”
“是。”
影子敬畏地鞠躬。
具體的屠殺過程陳珩沒有看清，但和割草沒什麼兩樣，隻是幾秒鐘原本還人聲鼎沸的大樓就隻剩一片死寂，血肉瘋狂地噴濺在牆壁和地麵各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珩感覺那個穿戴牙齒的身影隔空遙遙看了自己一眼，那個身影隨後對已經回到身邊的影子說道：“開始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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