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山市,警戍廳,七號審訊室。
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坐在審訊椅上,手腳都被銬住,神情陰鷙、平靜。
陳厭跟周探長一同站在監控器後,觀察著他的神態變化。
“周探長,你的辦事效率可以啊。距我找你幫忙到嫌疑人落網,才過去了不到三個小時。”
周探長聞言看向陳厭,麵容嚴肅,搖了搖頭。
“趕巧了,我一開始,是先去的鬣狗幫舊巢,位於市內的一家遊戲廳。那裡已經很久沒人去了,我隻想著碰碰運氣。
到達之後,果然人去樓空,我跟幾個同事正想走,這馬六竟然正好走過來,所以直接就把他拿下了。”
陳厭聞言皺眉凝思,的確巧合,“被抓後他說過什麼沒有?”
周探長臉上湧出幾分古怪,“就最開始說過一句話,然後無論怎麼問,都閉口不言。”
“哦?”陳厭來了興趣,“什麼話?”
“他說,‘這個賤人出賣我’。”
“賤人……”
聯想到林理事臥房裡的那束玫瑰花,陳厭腦袋中哢嗒一下,不相關的線索如同分離的齒輪,在這一刻咬合。
“我想進去跟他聊聊。”
周探長麵有難色,“雖然是你讓我幫忙抓了他,但我是以其他罪名把他逮到廳裡的,你去問話不太合規矩……畢竟你是演神者,五分鐘,最多五分鐘,否則我們都要擔乾係。”
“那就彆浪費時間了,走。”
兩人前後腳進入審訊室,馬六微低著頭,聞聲抬了一下眼眸,麵色無動於衷。
“馬六,問你話,要老實交代。你跟你那些狐朋狗友不同,你可是高才生,今後走正道,能混個好前途。”
周探長厲聲訓斥幾句,隨即與陳厭一同落座。
“好前途?”馬六突然咯咯冷笑,“小螞蟻變成大螞蟻,無非也隻是螞蟻罷了。”
眼前的年輕人臉上仍帶著青澀,陳厭先是平靜注視,然後冷不丁發問:“所以這就是你們針對演神者的理由?”
馬六笑容定格,機械扭頭,死死盯著陳厭,一言不發。
“是有人通知你去遊戲廳,如果我沒猜錯,這個人才是你們的頭,我雖然不清楚他讓你去做什麼。但有一點很明顯,你根據他給的線索,被警方逮到了。還沒看清楚嗎?你們沒有利用價值了,已經被他拋棄了。所以,你現在還是打算維護他?”
馬六雖然不開口,但神情卻隨著陳厭的說話,接連發生了數番細微的變化,這一切都被周探長這個破案老手儘收眼底。
他暗道不可思議,從馬六的表現來看,陳厭吐出的每個字眼,都精準擊中了他的心理防線。
難道鬣狗幫……真與之前的盜竊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陳厭知道,馬六在短時間內是不會開口的,但自己已從他無聲的對峙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足夠了。
鬣狗幫就是麵具人,而林理事和他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同夥”,則是他們的合作夥伴,幫助他們獲取演神者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