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還好你們來了,不然我這一路上,就這麼幾個兄弟跟著,可就淒淒慘慘戚戚囉。”劉秀將軍心事重重地笑道。
劉秀、鄧晨將軍騎在馬上,走在最前麵,二人說說笑笑。後麵跟了一百騎兵,再後麵就是九百步兵。
穆雪和母親還是跟在隊伍的最後麵,和夥頭兵老伯們一起。雖說是在最後麵,但這隊伍也不大,伸出頭來,就能聽到前麵說話的聲音。
京縣比密縣小,又沒有糧草,鄧將軍幫京縣縣令擺脫窘境,奪得了京、密二縣,又在留住京縣的這一段時間,鄧將軍經常提及劉秀的德才,縣令很感激鄧將軍幫他,也對劉秀將軍頗有好感。鄧晨辭彆京縣縣令時,縣令送了足夠的糧草,並承諾劉將軍至京、密時,必開城相迎。
蘭群坐在糧草車上,雖覺得很不好意思,但身子弱,確實經不住長途跋涉,隻得坐在車上,為將士們多做些新鞋子,來表達感激之情。
鄧晨將軍本來是要給穆雪和蘭群配馬匹的,穆雪不肯受,蘭群也說在後麵更自在。穆雪就當是體能訓練了,和夥頭兵伯伯們一起拉著糧草車。
“是不是快到父城了?”鄧晨將軍道。
“是啊,不遠了。”劉秀將軍語氣中透著失落。
“此地有何煩心之事嗎?”鄧晨問道。
“當日昆陽大捷,我趁勢取下郾和定陵二郡縣,在打父城之時,機緣巧合,生擒了父城縣掾吏馮異,此人博古通今,懷瑾握瑜,又精通兵法。他與我有言,若我能放他回父城見令堂,願攜所治五城來歸。”劉秀將軍低下頭,又歎了口氣道:“哎,不提也罷,我現在這副模樣,人家怎會來投我?”
“嗬!不見得喲。”鄧晨說著,激動地拍了拍劉秀肩膀,道:“你看!”
隻見遠處,父城縣城門打開,從城中湧出兩隊官兵,手執錦旗,列隊展開,又出來一些婦孺百姓,迎上前來,夾道歡迎。
又見人群被拉開了一道口子,馮異帶著父城縣縣長苗萌,奉牛酒前來相迎。
劉秀將軍自大哥被害,隨即丟了兵權,被軟禁於宛城,現又被派遣,隻身前往去修宮府,上天接連不斷,將他一腳,兩腳,三腳,似乎踩到了暗無天日的深淵中。
這時,馮異攜眾人來投,實在是暗室逢明燈,久旱逢甘霖,彌足珍貴啊。
劉秀將軍又是欣喜,又是感激,即令馮異為主簿,前縣長苗萌為從事。馮異又薦舉了同鄉銚期、銚音等潁川名士,劉秀將其並為掾吏。眾人決定跟隨劉秀將軍,一同前往洛陽。
“積善之家,必有餘福。失利不棄,仍可相爭。”穆雪喃喃自語,好久沒有看到劉秀將軍,這樣真心的笑容了。
眾人拾柴火焰高,到了洛陽,劉秀等人意氣風發,胸中又燃起熊熊希望。
王莽禍國殃民,人心思漢乃是大勢所趨。劉秀將軍與諸位謀士商議之後,決定在司隸校尉職責之內,儘力做到皇帝滿意,百姓滿意,廣集恩德,安撫民心。方針既定,雷厲風行。
“梁柱最重要,牆隻是輔助,所謂‘牆倒房不塌’,就在於梁的作用,謹慎謹慎再謹慎!”南宮裡,一位老人家住著拐杖,指點著眾工匠,又直起身來,捶捶腰,道:“唉,越來越不中用咯!”
一身材高大魁梧的壯漢,隻穿了件單衣,擦了把汗,笑道:“郭老先生,您可是咱洛陽數一數二的建築大師。您說自己不中用,這不是打我們這些小木匠、小瓦匠的臉嗎?”
旁邊一精瘦結實的小夥子,瞅了他一眼,也笑道:“就你這大身板,還小木匠,你這不是打我們大家夥兒的臉嗎?”
大夥兒也一哄而笑,一邊乾著手裡的活,一邊談天說地著。
劉秀、鄧晨二位將軍來南宮,視察工程進度,穆雪也跟著來了。
遠遠就聽見郭老先生的聲音,說著:“《周禮?考工記》雲:‘上欲尊而宇欲卑,上尊而宇卑,則吐水疾而溜遠’,屋頂泄雨水要快而遠,則要以圜形作為泄水道,做出如翼輕展的圜形,宮殿才會更加美觀。來來來……你這手法不對,你看我啊。”說著,拿起那小夥子手中的工具,親自示範給大家看。
“所謂:‘立木頂千金’,乃是柱框部分要支撐沉重的屋頂,底下的台基,可一定得做結實咯!”劉秀將軍喜笑顏開地走過來,說道。
眾人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大家辛苦了,我來給大家送點吃的。”劉秀將軍道。
劉秀將軍將郭老先生扶起,恭敬地笑著說道:“有勞先生費心了。”
穆雪挎著籃子,走到眾工匠之間,大夥兒都圍了過來,一邊吃,一邊多謝劉將軍。
“哪裡,哪裡,承蒙將軍錯愛,老朽這一把年紀了,還能有幸來為咱大漢修繕宮闕……”劉秀將軍扶著郭老先生,聊著這宮殿的事情。
鄧晨將軍看到眾工匠乾勁十足,其樂融融。郭老先生一把年紀了,也是心甘情願地儘心出力。工程進度也很快,台基做得四平八穩,無一點浮躁輕飄之感。各層自下而上的逐層縮進,既無古板之感,又穩中求變,宏偉大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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