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楓本來打算去舒誠那邊看看的,一聽那青年人的問話後頓時留心了,跟在他兩人後麵一起走了出去。
老者一邊走一邊回答道:“盧大人是長輩,他帶兵有方,殺敵無數,我一向很敬重他,他和戚帥兩人的行軍打仗之法,都是我所要學習的。”
聽到這裡,向楓再也忍不住了,當下走上前去,對那老者躬身施禮——
“老伯請留步!晚輩能說幾句話麼?”
那老者停下腳步看了向楓一眼,並沒有答話。
那青年人將老者護在一旁,盯著向楓問道:“你是何人?有何事?”
見那青年人一副警惕的樣子,向楓露出一個微笑,說道:“我叫向楓,來自湖廣黃州府,方才聽到兩位所說之話,忍不住就想問一下,冒失之處還請包涵!”
“湖廣的?”
那青年人露出疑惑的樣子,隨即又道:“你偷聽我們講話乾嘛?趕緊走,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
向楓抱拳道:“兄弟不要誤會!向某沒彆的意思,我是黃州守備,來定海是想拜訪一個人,沒想到他已離任了,沒有見著麵,方才聽你們談話,想找老伯打聽一下,故而過來問問。”
“你這人怎麼沒完沒了?你要問的我們都不曉得,趕緊走!”
那青年人說著推了向楓一把,向楓一時沒注意,竟被他推得後退了幾步。
“尚誌,不可動粗!”
老者在一旁低喝了一聲,隨即又問向楓:“這位小兄弟,你方才說,你是黃州守備?”
“嗯。”向楓點了點頭。
老者又問道:“那你來定海要見誰?”
向楓答道:“老伯,我來此是想拜見胡總兵胡大人的,一打聽才曉得,原來胡大人在一個多月前已經致仕榮休了。”
“哪個胡總兵?”
“就是原先的浙江總兵胡大人,晚輩不便說其名諱。”
“哦!你說的是胡守仁吧?”老者的表情有些古怪。
“嗯,正是!”
“你認得胡守仁?”
“老伯,晚輩不認得胡大人,是兵部高淳高郎中幫我寫了引薦信,所以我才過來的。方才聽到老伯你也做過總兵,尋思著你老興許認得他。”
那青年人一直盯著向楓,這會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來。
“哦,原來如此。”
那老者捋著胡須,臉上露出了笑意:“老朽和胡守仁倒是熟得很……嗬嗬!不過你找胡守仁何乾?要他舉薦你謀職升官麼?”
“老伯,不是的。”
向楓看了看四周,隨後道:“我們黃州守備營缺火器,上頭一時又難以配置,我想找胡大人看能不能購買些火器。”
“哦!原來如此……”老者笑了起來,“你將高淳的書信拿來我看看。”
見向楓有些發愣,那老者又道:“小兄弟,實不相瞞,老夫就是胡守仁,不過不是什麼榮休,而是被朝廷罷免了。”
“呀!胡大人,真的是你?!這太好了!”
向楓一聽頓時大喜過望,在這裡能遇到胡守仁,真的是機緣巧合。他朝對方鞠了一躬後,連忙從懷裡掏出高淳的信,雙手遞了過去。
“小兄弟,不要喊什麼大人了,喊我一聲老伯就挺受用。”
胡守仁擺了擺手,將信接過,卻也沒立即打開,走到一側無人處的一個石板上坐了下來,招手要向楓和那青年人都過去。
胡守仁這才拆封看信,看完信後,又一時低頭不語。
向楓和那青年人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舒誠拜完佛出來了,正在洞外東張西望的找向楓。向楓喊了他一聲,招手讓他過來,並向胡守仁作了介紹。
胡守仁摸著胡須,沉吟片刻後說道:“小兄弟,你要給兵營購買火器,高淳在信裡也寫得清楚……其實嘛,這種事情也很多,哪個督帥不自行購買些兵器彈藥?靠朝廷撥付,根本不夠用。不過,一個守備官也要購買火器,這個……老朽還是頭一回遇到。嗬嗬!”
向楓當下便將他的幾個把總營的裝備情況簡要地介紹了一番,說黃州依山臨江,既有山匪,也有江匪,營兵的裝備普遍較差,萬一有戰事,那些裝備根本指望不上用場,還會增大營兵的傷亡,他一直為此事發愁。
胡守仁聽後點了點頭,說向楓愛兵,這個難得可貴,隨後道:“小兄弟,不是不幫你,老朽我如今實在是無能為力,估計這趟你是白跑了。”
向楓朝胡守仁拱手道:“胡伯伯,晚輩理解!不過晚輩這趟並沒有白跑。”
胡守仁看了看向楓:“噢?此話怎講?”
向楓道:“方才,晚輩觀看了威遠城堡,為它的雄壯威武而震撼,像胡伯伯你,像戚帥,還有當年的胡帥、俞帥、盧帥等,你們都是我華夏的民族英雄,你們每個人都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城堡,隻要有你們在,不管是身為督帥還是普通百姓,外敵不敢犯我大明疆土……”
胡守仁聽得麵帶欣慰之色。
“晚輩是軍人,軍人崇拜英雄,也渴望能成為為國殺敵的英雄。胡伯伯,你們是軍人的楷模,值得晚輩敬仰和效仿!今日,能親眼見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親耳聆聽英雄的教誨,是晚輩之幸!所以說,晚輩沒有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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