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的意思段羽明白。
這就類似於養寇自重。
不能讓涼州快速的安定下來,但也不能讓涼州太亂。
要掌握這中間的一個尺度。
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自古以來不可避免。
但有一點是賈詡也算不到的,那就是幾年之後,大漢將崩。
段羽需要的是一個大後方,一個絕對穩定的大後方。
隻有這樣,他才能憑借這一點和關東的那些士族豪族們一爭天下。
否則,就以這混亂的涼州,這幾十萬的人口,他憑什麼和光是汝南郡一地就有百萬人口的關中士大夫們一爭天下?
冀州之地,光是一州之地就能豢養百萬兵馬。
涼州呢?
彆說百萬,十萬都不可能。
涼州一共就隻有五六十萬的人口。
就算是加上並州六十萬人口,也不過才百萬人口。
沒有強大的生產力,十抽一豢養十萬兵的情況下,隻會讓後方加速崩潰。
所以,要找到一個平衡點,既能平涼,也能治涼。
甚至於,治羌為己用。
再有一個辦法就是提高生產力,吸納口人。
這需要一個契機。
黃巾之亂。
黃巾之亂的來源根本並非是一幫信徒想要打破什麼規則。
黃巾之亂的根本,是因為百姓吃不飽,是因為嚴重的土地兼並,是因為不斷地天災人禍導致流民和亂民的產生。
段羽在心中權衡的時候,賈詡也開口了。
“如果主公治涼,一味采用鎮壓,如今日這般,那日久積累,必將會引起聯合反抗。”
“最終會導致主公隻能在治涼的路上越走越遠,隻能采用一味的鎮壓。”
“鎮壓,立威,震懾隻是手段,並非是治涼之策。”
“這一點主公要分清。”
段羽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明白。
一味的殺戮,隻能換來畏懼,他在涼州還好,一旦有一日他不在涼州了,畏懼就會滋生出反抗。
或者說是將畏懼積壓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引起劇烈的反彈。
這就是物極必反的道理。
所以,立威,鎮壓隻是手段,還要輔佐以可以馴化羌族的辦法。
“文和所言,我知道了,這一點我會慎重考慮。”段羽點頭說道。
賈詡微微點頭然後站起身來拱手作揖:“主公,我隻能為主公謀,但至於內政,並非我擅長。”
段羽搓了搓眉心。
難啊。
太他媽的難了。
他覺得自己拿的穿越劇本和彆人的好像不太一樣。
人家穿越之後不需要彆的,隻需要虎軀一震,那些不管在天涯海角,甚至於主角都叫不出家庭地址的位置就會自己冒出來。
然後對著主角倒頭就拜,奉為其主。
怎麼到他這裡就不一樣了呢。
看看現在身邊這群人。
全都是一個個的大老粗。
清一水的武將。
而且還全是北方集團的武將。
洛陽他也去了,人才也看到了。
什麼許攸啊,什麼荀氏的子弟啊,還有潁川郭氏的啊,什麼潁川韓氏的啊他也都見到了。
為啥沒有一個對他倒頭就拜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呢。
當然了,這些都是段羽心中的嘀咕。
那些個士族大家的族子要是對他倒頭就拜,那才叫奇了怪了。
且看袁紹就知道了。
雖然袁紹現在連個官職都沒有,在看袁紹身邊的那些人就明白了。
天下未亂之前,什麼人,走什麼路,都是規則之內的。
在東漢為官,有三條路可走。
一條是學術類的,如大儒馬融,鄭玄,蔡邕這種,這種是以學術為路線為官。
用驚世的學問,成就大儒名士之名。
但這條路在學術上以及名聲上成就會很高,但在政治上,普遍沒有太深久的影響。
再一種就是類似於潁川士族,汝南袁氏這種,以家傳經學,走治民政治這一條路。
以汝南袁氏的家傳經學孟氏易,潁川郭氏的小杜律等等
這些家傳經學,如同孟氏易,以及大小杜律之類的都是治國治民之道,所以這些有家傳經學的,往往在政治上地位很高,且門生故吏遍布天下。
最後一個就是走軍功晉升的路線。
也就是段羽現在的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