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左手,手指輕輕撥弄額前有些淩亂的發絲,那頭烏黑長發被仔細束起,盤成一個文士髻,白玉簪子穩穩插在發髻間,在光線的映照下,泛出淡淡的光澤,簪子頂端雕刻的白鶴,似有展翅高飛之勢。
吳疾的目光緩緩下移,看到這人肌膚白皙,如羊脂玉般潤澤,周身散發著一股濃鬱的書卷氣息,整個人看上去文質彬彬。
他身著一襲月白色直裰,衣料隨著他的動作在火光與手電筒光的交錯下,流淌著柔和的光暈。
腰間黑色腰帶緊緊係著,上麵鑲嵌的羊脂白玉隨著微風輕輕晃動,使得他的身姿愈發顯得飄逸出塵。
他的右手,穩穩地拿著一卷竹簡,站在那大石之上,仿若從古代走來的雅士。
“你是誰?”吳疾率先開口問道,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回蕩。
“不對呀,按道理應該是我問你們才對,你們是誰,為什麼殺了我的寵物?”
那人臉上掛著笑容,可話語間卻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肅殺之氣。
吳疾心中一驚,不禁脫口而出:“寵物!?”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腦海裡瞬間閃過那兩隻凶猛巨蛛的模樣,怎麼也無法將它們和寵物聯係在一起。
白麵書生微微眯起雙眼,嘴角上揚,扯出一絲冷笑,手指下意識地在竹書簡上輕輕叩擊,目光如獵鷹鎖定獵物般,饒有興致地投向吳疾,說道:“不過你剛才那招著實怪異,竟能操控小玉,好似直接鑽進了她的神魂之中。”
吳疾沉默不語,雙眸之中寒芒乍現,精神力仿若洶湧的潮水在體內奔騰,他猛地催動火眼金睛,隻見瞳孔之中一層金光閃爍。
此刻,那白麵書生身上不見一絲妖氣飄散,反倒有淡淡的靈光如絲縷般纏繞,那靈光虛幻不實,似有若無,令他整個人仿若與周圍景致融為一體,蹤跡難覓,就像隱匿於暗夜的幽靈,難以捉摸其確切所在。
吳疾的火眼金睛向來能洞悉界妖或是行走者,無論是妖氣還是精神力,皆無所遁形,可唯獨麵對這白麵書生,卻好似陷入一團迷霧,隻見其身影虛虛實實,難以窺探到絲毫真實的痕跡。
“你究竟是界妖,還是輪回的人?”
吳疾雙眼眯成一條縫,聲音低沉,話語裡滿是警惕之意,身體微微緊繃,做好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
白麵書生隨意地擺了擺手,動作瀟灑,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屑與漫不經心,說道:
“界妖?把我們統稱為界妖不過是你們人類的說法。至於輪回……哼,不過是那幫小輩們自己取的名號罷了。”
吳疾聽聞此言,心猛地一沉,後背冷汗如泉水般汩汩湧出,濕透衣衫。
剛出新手村就遭遇了終極boss!?
白麵書生見兩人沉默不語,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
“彆緊張,我隻是想與你們論論道而已,此刻並無殺你們的興致。在聖族之中,眾人皆稱我為大巫。”
“聖族?”吳疾麵露疑惑之色,眉頭微微皺起。
“哈哈哈!跟界妖論道?簡直是笑話!不必多言了!管你是什麼玩意兒,老子今天都要將你砍了!”
彭遠仰頭狂笑,笑聲如雷貫耳,震得四周空氣都微微顫抖。
他雙眼瞬間布滿血絲,泛紅似火,手中長刀“呼”地燃起熊熊火焰。
身後扭動著一個恐怖的虛影。
隻見他雙腿猛地發力,縱身一躍,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白麵書生怒衝過去,長刀在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火光。
“聒噪。”白麵書生鼻子裡輕輕哼出一聲,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他緩緩抬起手,輕輕一揮,刹那間,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轟然降臨。
彭遠正前衝之時,被這股威壓猛地擊中,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撲倒在地。
他四肢著地,手臂和雙腿不住地顫抖,竭儘全力想要撐住地麵,不讓自己完全倒下,額頭青筋暴起,汗水如豆大般滾落。
“現在的年輕人,都如此不懂禮貌嗎?”白麵書生搖搖頭,喃喃自語道。
“滾你大爺的!”彭遠扯著嗓子嘶吼,聲音響徹四周。
他的精神力如火山噴發一般,洶湧澎湃地噴湧而出,臉上青筋如蚯蚓般條條暴跳。
他雙眼充血,麵部肌肉劇烈扭曲,在他的奮力掙紮之下,四周那無形的壓迫竟開始緩緩瓦解。
與此同時,空氣中突然飄散出一片片虛幻的花瓣,悠悠蕩蕩,緩緩飄落。
白麵書生見狀,微微一愣,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隨即眼神變得迷離恍惚,像是陷入了對某個遙遠記憶片段的深深追憶之中,身體也微微晃動,仿佛沉浸在那往昔的情境裡不能自拔。
壓力陡然減輕,彭遠眼中亮光一閃,左腳狠狠踏向地麵,“哢嚓”一聲,地麵龜裂開來。
他借著這股反作用力,瞬間如獵豹般暴起,之前四肢撐地的姿勢此刻反而成了他加速的助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疾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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