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書生不知何時,已如鬼魅般悄然立在彭遠身後。
其出手速度快到極致,吳疾的火眼金睛奮力捕捉,也僅能看到一道模糊不清的殘影。
似是一記淩厲手刀揮出,又似人影瞬間一閃,緊接著,空氣劇烈波動,那波動如洶湧的暗流,徑直朝著彭遠衝去,瞬間便將彭遠劈暈。
這力道把控精準無比,恰好能讓彭遠失去意識,卻又不至於將其身軀劈斷。
吳疾心中陡然一凜,寒意從脊梁升起。
“罷了,留一個也夠了。”白麵書生輕輕搖頭,動作隨意,語氣裡滿是無所謂的淡漠,眼神中透著一絲慵懶。
吳疾腳步瞬間停住,身體緊繃,不敢有絲毫妄動。
剛才那記手刀,已然清晰地表明,這家夥的武道造詣,遠在自己之上。
吳疾後背雖已被汗水浸濕,衣衫緊貼肌膚,但心中卻湧起一絲難以抑製的小激動。
他極力壓製內心的躁動,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那隻巨蛛是你的寵物?這麼說,村子裡的人也是你殺的?”
“村子裡?”白麵書生下巴微微上揚,眼睛微眯,像是在努力回憶什麼。
“哦,你是指地上那些‘玩具’?”
“玩具?”吳疾瞪大雙眼,滿臉驚詫,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輪回界妖入侵基地時的慘烈場景。
那時,界妖們如瘋狂的惡魔,肆意殺戮,眼睛都不眨一下,所過之處,鮮血橫流,仿若天生的殺戮機器在無情地收割生命。
“僅僅因為有趣,就殺人?”吳疾雙眼圓睜,聲音帶著一絲憤怒地質問。
“那你們呢?你們來到這裡,不也是為了殺我們嗎?”白麵書生微微歪頭,目光平靜地直視吳疾,語氣淡然。
吳疾心中一震,他確實未曾認定何為正義,何為邪惡。
人也好,妖也罷,大家都在追尋力量,讓自己變強。
他來界海本就懷著強烈的個人目的,為了治愈自身的不治之症。
他眉頭微皺,嘴唇緊閉,沒有立刻回應。
“這裡是瘴海,是我們的家,你們每年過來屠戮我們,又有什麼資格說我們殺人不眨眼?”
白麵書生向前邁了一小步,雙手微微抬起,表情嚴肅地說道。
“確實,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沒什麼好說的,我來到這裡,也有自己的目的。”
吳疾微微點頭,自己來此就是為了獲取更多的妖魄,殺更多的界妖。
他現在不可能分配至八極,隻能獲得更多的神蘊,也許還有機會。
“看來你這個小家夥比那些古董有趣多了。”白麵書生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吳疾來界海僅一年,除了上次輪回入侵事件,對界妖本性了解甚少。
在他看來,大家無非是為生存空間而爭鬥。
但他又大聲說道:“但這裡,是我們的家。一個強盜占領了它,並不是說家就是強盜的。消滅強盜,不是和他說道理,而是殺了他。”
“任何土地最初都無人類蹤跡,是你們率先占據罷了。況且,你們人類內部,不也常為土地之事自相殘殺嗎?”
白麵書生雙手抱胸,目光淡定地注視著吳疾,平靜地陳述。
“那是我們人類內部之事,無需你操心。”吳疾眉頭緊皺,眼神中透著不悅。
“錯,此乃種族優越性。在你們人類來臨之前,你們將此地低等生物滅絕,而在人類族群裡,強大的族群亦會把其他種族消滅。”
“我族不過是依循你們的生存法則行事。我們更為強大,所以此地由我們統治。這世間本就無所謂正義與邪惡。”
白麵書生微微搖頭,臉上帶著一絲不屑,向前跨出一步,加強語氣說道。
“我族子弟,皆未涉足你們現今的領地,可你們人類卻每年入侵,肆意屠戮。說到底,野蠻之人究竟是誰?”
白麵書生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嘲諷,嘴角微微上揚。
“所以,你們才是真正帶有劣根性的種族。”白麵書生提高音量,大聲斷言。
吳疾接受過高等教育,自是知曉自然生存法則,他本就反感天庭以達爾文進化論進行管理,如今眼前這家夥隨意給人類種族打上劣根性標簽,令他內心反感之情洶湧而起。
雖心中厭惡,但他清楚人類與界妖的爭鬥,已呈不死不休之勢。
“確實,人類天生自私、貪婪、邪惡,需靠法律、宗教與道德加以約束。”
“但這並不表明人類有劣根性。你這種以偏概全、倒果為因的言論根本站不住腳。”
“而且,我的精神力量級遠大於浮圖等級,不可能被你們同化成界妖。”吳疾說道。
白麵書生放聲大笑:“哈哈哈,真是個天真的小子。我為何要同化你呢?”
話語未落,白麵書生眉頭突然皺起,嘴裡低聲嘟囔:“看來還是攔不住呀,還得我親自走一趟。”
隨即抬頭,大聲喝道:“出來吧,這裡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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