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就是正義滴神,這是在為民除害!”係統親眼目睹了一場慘無人道的暴打,開心得飛起,不停對著陸明晝狂吹彩虹屁。不過對於他的行為,站在統一戰線的它還有些為他擔心:“這次你打這家夥打的這麼狠,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陸明晝低頭看著自己沾了些不知是對方眼淚還是汗漬的拳手,眉眼間平靜又淡漠,清晰流暢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冷峻:“大不了被老爺子臭罵一頓嘍,放心吧,他哥不會讓他報警的,何況這事說起來也是他理虧。”
他向著青年走了過來,對方瞧著他渾身煞氣的樣子,心頭一跳,不由得倒退幾步。
陸明晝隻是目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再做什麼。說到底始作俑者是柯天宇,這人是受人指使。
而且柯天宇這家夥在人前最要麵子,今天鼻青臉腫的被這青年撞見,他也討不了什麼好。
手機響起,陸明晝接過說了幾聲,便不再理會這兩人。脫了身上那件薄夾克披在駱溫身上,彎下腰,雙手環過他的雙腿,站起身來,如同對待易碎品一搬輕手輕腳地將人從牆角攬在了懷中。
青年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繞過自己,畢竟陸明晝暴躁的臭脾氣是遠近聞名的,逃過一劫的他立即鬆了口氣,露出了慶幸的表情。
可看著身形頎長而挺拔的男人,將駱溫緊緊的護在懷中,那關心在意的樣子不似做戲,他內心中忍不住升起了幾分欣羨和懷疑。
這種富家少爺,會和駱溫這種無權無勢,僅剩美貌的人來真的嗎?
他想得入神,完全忘記了雜物間裡還躺著個被揍成豬頭的闊少爺。
等接到消息,須臾之間就趕過來的老板瞅著雜物間裡的豬頭半天,愣是沒能將人和平日裡囂張跋扈的柯天宇對上身份。
從呆愣的服務生口中大致得知了前後因果,老板已經陷入了漫長的沉默當中。
這群祖宗又是在鬨哪出?眼瞅著事情不小,老板隻能認命打了柯家和急救的電話,叫他們來把人接走。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離開,無人發現,柯天宇的身後,一雙血眸若隱若現始終在注視著他。
陸明晝到底還是沒能去成那場接風宴,把駱溫送到了醫院,他給清軒小樓的老板打了個電話,叫他調出了一份監控。
好在駱溫受得都是些挫傷,唯一比較嚴重的,便是他掙紮時血肉模糊的十指,處理起來很是麻煩。
他人還沒有清醒過來,就連醫生處理傷口時也沒有任何反應,即使醫生說可能是睡著了,但陸明晝想了想,到底是沒放心離開。
他坐在醫院陪床的椅子上,怔怔地望著駱溫上藥後包裹白紗的手掌,心頭說不清是怎麼個滋味。
他想,都說十指連心,駱溫掙紮時得多用力,內心得多麼不甘才能將那雙陸明晝印象裡修長又白淨的手弄成那樣的血肉模糊。
陸明晝剛才進醫院的時候,駱溫還沒被他稍作打理過,身上滿是掙紮反抗時弄出來的傷痕。
陸明晝長得俊美,可舉手投足都是一股浪蕩少爺的範兒,看著不是什麼好貨色。
剛才給駱溫上藥的小護士瞧見駱溫淒慘的樣子,還以為陸明晝是什麼特殊愛好者,不住地用鄙夷的目光瞅著陸明晝。
這事情吧解釋也沒法解釋,陸明晝就隻好憑借著自己的厚臉皮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原劇情裡是原身在接風宴上,當著一眾朋友的麵把清高不肯服從的駱溫淩虐了個遍,身上沒一塊好肉,現在陸明晝雖是竭力避免走那段破結局,駱溫卻還是走了一部分劇情,進了醫院。
陸明晝揉著眉心,覺得不止剛才揍柯天宇的手痛,腦袋也痛。
似乎是看出陸明晝的頭大,係統安慰著他:“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避免了接風宴上的大部分劇情嘛,任務完成度還是可以看得見的。”
係統亮出駱溫的仇恨值:“你看,雖然剛才在那裡仇恨值低低高高,但最後反派的仇恨值並沒有升高,反而還降低了。”
【反派當前仇恨值:57】
陸明晝瞅了眼,總算是有了幾分欣慰,他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駱溫,想了想,取出剛才醫院開的藥水,輕手輕腳地解開駱溫的衣衫,準備替他上藥。
剛見麵的時候駱溫很是瘦削,身上好似隻覆了一層薄薄的皮肉,這周來倒是漲了些肉,抱起來的時候不那麼硌得慌,估計經過這一遭,又要掉肉了。
陸明晝的視線一點一點的掃過他身上斑斑點點的淤青,唇角幾乎崩成了一條線。
他不忍心再多看,掌心倒了些藥油,手掌覆在駱溫的幾處傷處,動作極輕地開始揉動。
……
駱溫能隱約察覺到自己大概是在夢裡。
天空上是一輪鮮紅欲滴的血月,夜色被數道裂縫切割成一片又一片,一雙碩大無比的血瞳轉動著僵硬的眼珠子,充滿惡意地望著地麵的人間。
那裡造成煉獄,無數長相怪異又猙獰的妖魔鬼怪在街道上遊弋,肆意收割的人類的靈魂。
而駱溫好像代入了那隻血瞳的視線,冷漠地注視著這個世界,心中充斥著無數恐怖而瘋狂的惡念。
……都該死,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應該存在,尤其是那些披著人皮、看似光鮮亮麗的畜生。
他喉嚨發出低低的笑聲,頭頂著赤紅的月亮與血瞳,隻身站立在高處,目光森冷而嗜血。
他的目光鎖定人群中的某處,唇角微微一勾,那個令自己覺得如跗骨之的身影便在原地停住,隨後轉動身子,一顆血淋淋的頭顱便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駱溫雙手捂住麵頰,指縫後的神色更顯瘋狂,喉嚨發出喑啞的低笑。
忽而,一股熟悉而溫暖的氣息不住像是一縷風一般,出現在身旁,又輕輕叫他擁抱。
駱溫神情一滯,那雙懸浮在天際,麵露邪惡的血眸也為止一頓,眼中浮現出如同人類般的困惑,人性化地慢了半拍,緩緩地眨了下眼睛。
最後,麵前所有的景象,就如同被人突然砸在地上的鏡子,嘩啦一聲碎裂成了無數塊細小的碎片。
“……”駱溫捂住隱隱作痛的額頭,蔓延的血色在他看到陸明晝的那一眼消弭得無影無蹤,他有些記不清夢中發生了什麼,隻隱約覺得是非常可怕卻又叫他有些痛快的場景。
他的目光逡巡過病房,而後停在了陸明晝略帶幾分疲倦的俊臉上,最後再往下。
對方的手正停留在他的腰腹間,手心還染著藥油的顏色,而自己,正躺在對方的懷中。
他閉了閉眼睛,難怪那股氣息如此熟悉。
明明是混雜著濃鬱的藥油的味道,有些衝人,駱溫卻莫名的覺得有些安心。
“……謝謝。”他遲疑著說出口,然後便有些哽住了,這句話自己好像已經說了好幾次。
說起來……陸明晝似乎並沒有虧欠自己什麼,兩人之間的關係比他想象得要好得許多,對方沒有傷害過自己,說起來甚至還幫了他許多。
駱溫腦中有些混亂,他不明白陸明晝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這世上不會有莫名其妙的好……難道是這具皮囊,合了對方的心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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