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對燕東肖說,他有燕老夫人害死他娘證據的事,其實是嚇唬燕東肖的。
要是真的有,他早就拿出來了。
嬈娘聽完,沒覺得震驚,隻覺得燕夫人可憐。
婆母不慈,丈夫無情。
那個蒹葭夫人偶爾提起,也帶著敬意喊一聲姐姐的女子,終究是遇人不淑,錯付了一生。
嬈娘也終於明白,當年燕老夫人從佛堂回到燕家時,燕風霽為何寧願離家,也不願與之見麵。
哪怕後來因為她,避無可避地見麵了,但隻要有那老毒婆在的飯桌上,也絕對不會出現他身影的原因了。
試問麵對害母仇人,誰又能做得到若無其事地喊他祖母?
燕風霽做不到。
沒一劍掃過去,已經是他忍耐的最大極限了。
就像蒹葭夫人,哪怕嫁入燕家,但麵對害過她的人,也永遠做不到冰釋前嫌,喊那老毒婆一聲婆母一樣。
嬈娘無聲輕歎,起身輕輕摸了摸燕風霽的頭,輕聲安慰道:“兄長莫要難過,惡人自不會有好下場的,你祖母欠燕伯母的,人難收,自會有天收。”
燕風霽仰頭望她,泛紅的眼尾更紅了。
嬈娘以為他下一瞬會落淚,悄悄抽出了手絹。
卻不想他沒落淚,反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措不及防道:“你娘和我爹現在已經和離,我已經算不得是你兄長了。”
嬈娘輕撫他腦袋的手僵住。
“呃……所以呢?”
他不答,歪頭淺笑了下,配著泛紅的眼尾,從嬈娘的角度望著,簡直妖異極了。
嬈娘感覺心跳漏了半拍。
小烏龜屬性上來,她慌忙收了手,轉身就跑。
燕風霽此刻眼神深邃得可怕,一隻手撐著腦袋,斜斜地望著小烏龜逃跑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急,一步一步地來。
與此同時,離燕宅不遠處的一處新宅裡。
衛祁閉著雙目,懶懶躺在軟榻上,臉上三四個地方都是青紫的,一看就是被人下了死手。
負責他日後在落霞鎮期間衣食住行的蔡金,此刻惴惴不安地立在一旁。
提心吊膽的,就怕他像方才一樣,隻因為他是姓裴的手下的人,就把氣一腳撒在他身上。
想到這兒,他把腰彎得更低了。
話裡話外都在小心翼翼地撇清著和裴暮辭的關係。
衛祁哪裡看不出他是什麼玩意兒,瞥了一眼,問他:“你們裴大人來落霞鎮這半年,都發生過些什麼事?”
蔡金不敢隱瞞,急忙事無巨細地把裴暮辭上任後,在落霞鎮發生過的事都說了一遍。
大到破案,小到對誰不清不楚。
衛祁聽得有些不耐煩,輕掀眼皮,嫌棄地斜睨著他,漫不經心打斷他的其它廢話,開口道:“展開說說,你們裴大人對誰不清不楚?”
其實從皇城過來前,裴玉就在他麵前提起過她弟弟傳信回家,想娶個孤女為妻的事。
他出發那日,還想請他幫忙解決一下那孤女。
衛祁不喜裴玉,相反厭惡至極,自然不會幫她解決什麼孤女。
但現在嘛,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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