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卻癟了癟嘴,不情不願道:“老夫人,咱們的馬車修不好了,路還遠,這荒郊野嶺的,沒有馬車咱們怎麼出去啊!”
這條小道的路太顛簸,有些跟著走小道的馬車行駛了一小段距離,實在受不住,都原路返回了。
倒是有幾個打馬過去的,疾馳得太快,丫鬟怕是硬茬,沒敢讓人攔。
見丫鬟頂嘴,老婦人更怒了,甩開她的攙扶,斥道:“出不去你就敢目無王法搶彆人的?真真是伺候了彆人幾日,旁的沒學到,目中無人竟讓你學會了。”
丫鬟狡辯:“老夫人,奴婢也是為了您好,不忍你在這荒郊野嶺過夜。而且您身子骨不好,你看他們的馬車……”
“閉嘴!”
如此上不得台麵,想搶人家的馬車,甚至對人家更為舒適的馬車生有覬覦之心的心思,被自己的丫鬟說出來,老婦人頓覺臉都替她躁的慌。
再次甩開她伸過來攙扶的手。
冷下了臉道:“休要拿老身當借口,虧得老身白養你一場,不想竟養出你個眼皮子淺的來。看來老身的廟小,是容不下你了,等回了粟陽,你也彆跟著老身了,自行離去吧!”
丫鬟先是一愣,隨即便是一喜。
但礙於老婦人還是她的主子,她不敢喜得太明顯,趕忙換上了副委屈模樣。
老婦人不耐煩看她演戲,杵著拐杖,顫巍巍地上前了兩步,看向嬈娘三人,滿是歉意道:“婢女眼淺不懂規矩,衝撞了幾位小友,是老身管束不嚴,老身代她給幾位賠個不是了。”
說完,她側開了身子,讓人挪車讓出了窄道。
丫鬟不甘地在後麵瞪著眼。
早在茶攤的時候,她就注意到這輛馬車裡鋪著厚厚的被褥了。
她當初也想鋪兩床,坐著的時候也能舒服些,但老夫人卻覺得她鋪張浪費,固執地不允許她鋪。
結果上了小道,差點沒把她的小腰顛斷。
這個沒苦硬吃的死老太婆,擺明就是故意折騰人,等回粟陽,等大公子回來,她還就不伺候了。
丫鬟恨恨想著,還不忘暗暗瞪了自家主子一眼。
這一眼,剛好被馬車路過他們的嬈娘看到,她微微垂眸,腦中突然想起一件當年粟陽葉家很小很小,甚至對於彆人來說,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即,她喊沈重山停了車。
沈重山有些不解,燕風霽卻是看出她想做什麼,主動到了車外,與沈重山並排坐著。
“老夫人,您若是不嫌棄,就請上車。”
嬈娘沒下車,趴在車窗口,笑望著她。
老婦人遽然一愣,有些渾濁的眸底,頓時有了幾分沉思。
但還不等她開口,那丫鬟便沒規矩地朝馬車小跑過去,沒臉沒皮道:“我家老夫人不嫌棄,方才多有得罪,奴婢多謝公子夫人不計前嫌。”
說完,她看了看下沉的天色,有些急切地想喊自家主子快點。
老婦人直直看著她,眉眼一片冰涼。
許久,她杵著拐杖走了過去,卻一拐杖將想立馬上車的丫鬟掀開,吩咐旁邊的隨從道:“從今天開始,蓮蓉不再是我院子裡的人,誰也不許再聽她的命令,把她給我丟到官道上去,讓她自去尋她的大公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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